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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子家的卖鱼夫郎(184)

“你偷偷出来的?”

小哥儿脑袋一点,脸顿时红了。

陶青鱼一看他就是没经历过事儿的,单纯得很。

“那你不担心回去挨骂?”

“他们不会骂我。”

那就行。

陶青鱼双腿伸直,懒洋洋般撑着石桌。

他没再说什么话,余光瞥见小哥儿打量着他的腿,好笑地摇了摇头。

县里的哥儿跟女儿一样养在家里,他遇见的都乖乖软软,矮矮小小。

他在哥儿里长得过高,被打量得也多。

都习惯了。

“咦?”门缝传来疑惑声。

两人看去。

陶青鱼嘴角高高翘起。

“阿竹来了!”

秦竹推开门往里面跑,像蝴蝶一样扑过来。

“小鱼!我还以为你又不在家!”

陶青鱼坐直,下一刻就被哥儿抱住脖子。

他拍拍哥儿后背,道:“热。”

“哼!”青竹松手,坐在另一边凳子上。

他打量着院儿里的陌生人,又戳戳陶青鱼的手。

“这位是……”

“对门的,叫许棋,过来玩儿。”

许棋当即起身,规规矩矩行了个礼。

秦竹眼皮一跳。

下意识站起来回礼。

陶青鱼看着扑哧一笑。

秦竹立马冲着他虎着脸道:“不许笑!”

陶青鱼摇头。

“少见你这么规矩,怪怪的。”

“那你就多见见,习惯就好了。”

秦竹吧唧一下坐在凳子上,摇头晃脑看过院子,问:“方夫子呢?”

“书院呢。”

“你来做什么?”

“还能做什么,玩儿啊。”

陶青鱼看着他俩道:“我这儿有什么好玩儿的,今日怎么都凑一块儿了。”

陶青鱼是在自己家,自在。

秦竹跟陶青鱼从小玩儿到大,嫁了人也被宠着,一举一动都活泼,无拘无束的。

许棋看着,心想要是他小爹爹在这儿,定会说什么不合规矩。

他绷着有点累。

可看他们两人都如此随性,更是羡慕。

“小鱼,过几日你回去不?”

“要回一趟。”

家里的梨好了,家里人忙着收地里的粮食,他得帮忙把梨卖了。

“那你叫我一起。”

“好。”

两人说着说着,看向许久不出声但巴巴看着他俩的许棋。

“你那满眼羡慕做什么?”秦竹问得直白。

许棋眨巴眼,轻声道:“我……我也想去。”

陶青鱼眉头一皱。

秦竹鼓起腮帮子,看了看陶青鱼,醋味儿颇浓问:“你们关系都这么好了?”

陶青鱼:“第二次见。”

“哦……”秦竹盯着面前软包子一样的小哥儿,问,“你去做什么?”

“玩儿啊。”

“我们可不是去玩儿的。”

许棋笑容一僵,缓缓落下。委屈巴巴的,看看秦竹又看陶青鱼。

陶青鱼别开头。

秦竹咬唇,迟疑道:“不行,你不能去。”

“我们是朋友吗?”

“才见一两面,不是。”

小哥儿眼眶一红,陶青鱼闷咳两声看了秦竹一眼。

你惹的,你解决。

秦竹瞪他。

怎么能这样!

“秦竹哥哥,我不捣乱的。”

“那也不行。”

话落,小哥儿泪花啪嗒一下落下。

秦竹噌的一下站起身,手足无措道:“你、你哭什么?”

“秦竹哥哥……”许棋含着哭腔道。

“小鱼!!!”

秦竹连连后退,看着他活像见了什么难缠的东西。

陶青鱼拐角进厨房。

门一关,假装没听到。

他将饭做上,待出去,葡萄藤下只剩一个秦竹跟一盘啃得干干净净的瓜。

“走了?”

“你好意思问!”秦竹气鼓鼓,“你的客人让我来招待。”

陶青鱼:“咱俩分什么你我,多生疏。”

“哼!”

陶青鱼看了眼关紧的门,问:“你答应了?”

“不答应他就哭。”

“竟然还有比你会用这招的?”

“什么叫比我会用!”

陶青鱼忙顺着哥儿气,哄道:“我会用,我会用总行了吧。”

秦竹郁闷地杵着脸,直勾勾盯着大门。“他也太……太……”

陶青鱼小声:“自来熟?”

“嗯嗯!”

“你俩确定只见了两面?”

“那还有假?”

留着郁闷的秦竹在家里吃晚饭,等周令宜过来将人接走,陶青鱼才将门栓上。

他摸了摸晾着的衣服,已经干了。

他一边收,一边想对门那家。

到进福巷这么久,他见许家人的次数屈指可数。只知道那家的家眷像被套在屋里似的,鲜少出来。

倒是他家当家人见过几次。

也是教书的,给人的印象是个古板严肃的中年夫子。

许棋说要跟他们走,也不知道能不能成。

陶青鱼手上一拉,夫子洗干净的外衫将他兜头罩住。

陶青鱼嗅到那股淡淡的香味儿,将衣服扒拉下来。

都洗过了。

还有。

陶青鱼抱着衣服嘀嘀咕咕进门。

“家里不见熏香,洗衣服也用的皂角,难不成夫子身上的味道是身上自带的……”

衣服叠好放进柜门,天也差不多黑了。

陶青鱼亮起烛火,一个人洗了澡后坐在床沿。

方问黎不在,这屋子瞧着空荡荡的。

他一下午在屋里摸来摸去,能做的事儿全做完了。陶青鱼干脆躺在床上,盯着房梁发呆。

瞧着瞧着,眼看起了睡意。

他爬起来吹灭了蜡烛重新躺下,可又翻身许久,后半夜才缓缓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