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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子家的卖鱼夫郎(202)

正好竹哥儿听小鱼老板的话,让帮帮忙督促督促也好。

陶青鱼本是出来休息散心的,手上没事儿,所以也在医馆陪了秦竹一上午。

眼见到中午了,看医馆还忙着,他也没留,自个儿回了进福巷。

而陶青鱼走后不久,周家来叫秦竹他俩回去吃饭。

周令宜拉着自己哥儿走着,看他蔫巴巴的,笑了一声道:“你若好好用功,带你去梅涧山庄玩儿。正好和小鱼老板他们一起。”

“真的?!”

“真的。”周令宜笑得像狐狸,“我可是听说方从流早早在梅涧山庄订了院子。”

“咱们也去凑个热闹。”

*

冬风吹落万树枯叶,鸣水县的各座山头红黄散尽。

雨夹雪飘满县城,街上行人也裹上了厚实的棉衣。

十一月山风如刀,山顶也渐渐积了雪。

书院尽数放了假,陶青鱼跟着阿修到了书院山门下接人。

“主君你坐在马车里别出来,我先上去瞧瞧。”

“好,你上山慢点。”陶青鱼撩开厚实的车帘,一张昳丽的脸被白绒绒的兔毛拥着。

书院不让闲杂人进。

陶青鱼抱着汤婆子在马车里坐着,捂着热气不散。

不一会儿,见到方问黎从台阶上下来,阿修落在他后头抱着包袱。

陶青鱼一喜,刚要掀了帘子下去,被方问黎快步上前给挡住。

他上了马车,将陶青鱼笼罩在阴影下。进了车厢后,他抄着人往身上一抱,自个儿坐下去当了垫子。

“主子坐稳。”阿修道。

小白叫了一声,慢慢走起来。

还算暖和的车厢里,陶青鱼顺着方问黎的手臂摸到他的手指。触感微凉,他立马拉起来贴在专门带来的汤婆子上。

方问黎笑着,偏头贴了贴哥儿冻得微红的脸。

天冷了,哥儿也不喜欢动弹。

那皮肉养得愈发的嫩,快成暖玉一样的白了,方问黎最舍不得。

陶青鱼被他挤得眼睛一眯,歪靠着他懒洋洋道:“可算放长假了。”

方问黎手捂暖了,又贴上哥儿脸。

着重摸了那耳朵看,小巧一个,倒是没有冻伤。

又捏住他的手,十根手指捋直了。方问黎看着那微红肿的地方,掌心贴紧了问:“痒不痒?”

“还好,我擦了药的。”

陶青鱼额头贴着他脖子,方问黎说话时,他能感受到震动。他舒舒服服地往那处蹭,闭上眼睛养神。

“外婆回来了。”陶青鱼小声道。

“那我们明日去看看。”

*

马儿很快停在方家门口。

对面听到动静的许家人停下来一瞧,看下来的人是方问黎,笑着打了个招呼。

倒是许棋看到后头的陶青鱼想过去,但被他小爹爹抓住了手腕,硬是往家里拉。

许棋眼睛一黯,咬紧了唇,默默跟自己爹爹回家。

方家大门开了又关,不容外人窥探。

陶青鱼忽然发觉原来也好,现在也罢。不论是方问黎一人在这儿,还是现在是他们两人,都与巷子里邻居鲜少往来。

一家子都挺孤僻。

陶青鱼想到这儿忽然笑了。

他眸光潋滟,方问黎只看他一眼,也浅浅笑了起来。

“我去做饭。”

陶青鱼拉住他:“先歇会儿吧,着什么急。”

“小爹爹送来了一只老母鸡,我出门时给炖了,还得等一会儿。”

陶青鱼将屋里放上火盆,又将披风脱下。

方问黎已经侧靠在椅子上,目光犹如实质在他身上逡巡。

陶青鱼心脏一紧。

相处这么久,猜也知道他现在想的是什么。

陶青鱼红着耳朵将手里的披风一扔,盖在他脑袋上。

“我去看看鸡汤,你好生休息。”

屋里炭盆刚放,还不算暖和。方问黎将脑袋上的披风拿下来,摸摸那柔软的毛领,仔细叠好。

他安然靠在椅背,出神地望着门口。

也就是在家才这么放肆。

转眼又要一年。

娶了夫郎后,这一方小院里变化也挺大。

院边种了葡萄,搭了架子。靠墙根的那地方也添了花木,此时菊花稀稀拉拉,还有几分生机。

鸡汤的香味被风送进来,方问黎也不坐了,放了手上的披风,寻着动静找去。

夫郎不在厨房,只有小炉子慢慢烧着,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。

又听见大门外的声响。

方问黎还未靠近,一人扛着干柴进来。

柴夫见了方问黎道了一声方夫子,径直往他家厨房去。

陶青鱼拎着一捆柴进来,见方问黎杵在门口,笑着用身子别了他一下。“挡路了。”

方问黎拿过陶青鱼手中的木柴:“我来。”

陶青鱼也没跟他抢,放了手转身出去另拿。

县里的柴火靠买,陶青鱼屯了一车。

他放下手里的一捆,瞧见阿修也过来帮忙了,他干脆进屋给柴夫拿银子。

冬日里柴卖得上价,一担能买二十文。

一个冬季,只柴火也能用去百文。

付了钱,柴夫出去拉着驴车走了。

阿修拍拍身上的灰尘,片刻又去了隔壁。陶青鱼正要留人吃饭,转眼就不见了人影。

雨夹雪变成了小雪,落在方问黎头发上,又悄悄隐去。

陶青鱼站在屋檐看他走近。

“你就不留一下阿修吃饭。”

方问黎眼皮一掀:“不留。”

陶青鱼笑道:“小气。”

方问黎站在台阶下,双手圈住陶青鱼的腰将人提抱起来。他仰头看着人,忽然咬了一口眼前的莹润下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