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青鱼给他打下手,偶尔往嘴里塞一块点心。他腮帮子鼓了又消,肤色红润光泽,脸上养出的一点软肉极招人喜欢。
也不见问题。
方问黎敛下心中疑惑,加快动作做饭。
“少吃些,垫垫肚子就行。”
“饿……”陶青鱼拉长了声音,委屈看人。
一个字将方问黎其余的话堵了回去。方问黎想,好在也没买多少。
正午,饭菜好了。
陶青鱼乐陶陶地拿碗摆筷。
方问黎探手摸了摸哥儿肚子,鼓鼓的。
“还吃得下吗?”
“能吃两碗。”
“少吃多餐。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陶青鱼将冒着白米尖尖的饭碗放下,“方夫子,你发觉你越来越啰嗦了没?”
方问黎垂眸:“夫郎……”
“不啰嗦不啰嗦,我都听进去了。”陶青鱼拿起筷子,眼睛亮亮看着男人,“可以吃了吗?”
方问黎嘴角微扬:“吃吧。”
“相公辛苦,相公先吃。”陶青鱼给方问黎夹了一块排骨的,然后动作迅速开吃。
两碗饭下肚,陶青鱼舒服了。
他想到自己刚刚饿到心发慌的状态,手搁在肚子上。
顺着鼓鼓的胃部往下,小腹同样有了弧度。
陶青鱼手指一颤。
“总不能是我一个人吃饭两个人分,好好的饭量大了一半。”他小声嘀咕。
在方问黎看来时,立马闭嘴。
吃饱后困意袭来,陶青鱼等方问黎的收拾完桌子,往他身上一挂。
没一会儿就睡着了。
能吃能睡,看似没事。
方问黎搂着重了些的哥儿放在床上,嘴角碰了碰他额头。
过几日,等夫郎睡着了请大夫来看看他才安心。
八月最后一日,方问黎先去了一趟府学。九月初一,他搂着熟睡的夫郎看了好一阵,才悄悄松开手离去。
陶青鱼一觉睡到大天亮。
吃过早饭后,他立即锁了门带着大高个出门。
既然是要继续做鱼丸,那货还得进,他得先找找货源。
江阳府再过去一个府就临海了,这边水路又发达,鱼肉一日就能送过来。
陶青鱼带着人先去鱼市走了一遭,确实有不少海货在售卖。
不过也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,他一个卖鱼的现在闻到鱼腥味儿恶心得不行。
他捏着鼻子走完了鱼市场,出来后索性不再折磨自己。
他让大高个给他帮忙找海鱼贩子。
找到后陶青鱼问了价。
海鱼贵,能用来做鱼丸的鲻鱼、马鲛鱼从三十文到百文不等。
又打听了一番各个菜市卖肉的价。
五十上百文的羊肉鹿肉极好卖,寻常猪肉也能卖个三十文。河鱼倒是便宜,只比县里贵了一两文。
花了一个上午,陶青鱼摸清了府城物价。
中午看时间差不多,方夫子要回来用饭。陶青鱼让大高个儿送他去菜市场,买了点新鲜菜回去做饭。
他这边刚把菜炒好,方问黎进了家门。
“回来了。”陶青鱼笑着迎上去,“今日如何?累不累?”
方问黎牵住哥儿的手,先看了看他的面色才道:“不累。”
“夫郎瞧着倒有些疲惫。”
“我在外面跑了一上午呢。”
“明重在,有什么可以吩咐他去做。”明重就是大高个。
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进屋。
饭后,方问黎留在宅子里睡了小会儿,又上府学去了。
陶青鱼起来时盘腿坐在床上,还有些纳闷。
他相公是来讲学的吧。
讲学也要跟正经夫子一样照着点儿上府学?还是一上两个月。
陶青鱼咂摸出点别的味儿。
府城怕是有意留他相公在这儿。
不过看方问黎那态度,多半还是喜欢在鸣水县安稳呆着。
男人主意大着呢,做决定也会跟他说。陶青鱼没多想,下午还有事儿,他打算再多看看这江阳府。
连续三日,陶青鱼与方问黎一样早出晚归。
他忙着调查市场,连去看大夫的事儿都忘了。
等到方夫子快要休沐的前一日,陶青鱼正好回家时路过医馆,想了想,抬脚就走了进去。
这医馆不大,只一个要老不老的大夫笼着袖子坐在门边。
头发黝黑,长胡子遮了半张脸,穿插着几根白色。
陶青鱼觉得有些奇怪,不过他赶时间,念头一闪就过了。
“这位夫郎,抓药还是看病?”
陶青鱼将手往他跟前一放:“给我把把脉,看我有没有病。”
大夫一滞,慢慢曲指搭了上去。
陶青鱼扫了眼,心道:这大夫还挺会保养,看着这么大年纪了,皮还不怎么皱。
几息之后,大夫叫他换了另一只手。
陶青鱼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,有些着急。
慢悠悠号完脉,大夫道:“气血亏虚,还是过于操劳了。”
陶青鱼想着自己这几日确实忙了一点,他追问:“没其他的?”
大夫手微僵,镇定道:“没有。不过夫郎不用担心,我这就开些补气血的方子,只需要五副药……”
“不用,我自己养养就好。”陶青鱼心疼地付了二两诊金,立马就带着大高个走了。
大夫手抓过二两银子,眼里闪过遗憾。
大肥羊啊,跑了。
早知道说严重点了……
陶青鱼走出医馆门,回头看了一眼这虽说不上气派但也古朴大气的门面。
应当是看得准的。
现在确认没事,他回去的脚步都轻快了。
后头大高个的明重想:主君不愧是主君,果然没被这百草医馆的百老六给骗着开方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