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那方子一副都要好几两银子。
走着走着就到家门前了,陶青鱼回身叮嘱:“明重,记得帮我招人。”
大高个弯了弯腰:“是,主君。”
宅子里,方问黎立在鱼池边。池底的鱼儿浮起来在他近处游荡着乞食,他看都不看一眼。
听见门外的说话声,他转身而立。
陶青鱼推开门就见方夫子着一袭青色长衫,笑望着他。
陶青鱼心跳漏了一拍,他快步迎上去:“相公!”
方问黎搂住扑过来的哥儿,下巴抵着他毛绒绒的头顶。“今晚白谨邀约,可要去?”
陶青鱼靠着他就犯了困。
他鼻音微浓道:“怎么晚上聚,你又喝不了酒。”
方问黎道:“不想去就推了。”
陶青鱼手挂在他脖子上,困觉似的,往他颈窝蹭。“不想去。”
方问黎敛眸:“好。”
“我去做饭。”他拍了拍哥儿的背。
“我跟你一起。”陶青鱼大了个呵欠,靠着方问黎慢慢走。
男人一回来,他整个精神都松懈下来。在外跑了一日,自然也困得快,他没觉着有什么问题。
“我今日看了大夫。”
方问黎微不可见地一顿。
“不过没事,大夫说我气血虚,补一补就好。”
“不过我觉得我不用补。”
方问黎:“夫郎气血虚?”
“有什么不对吗?”
方问黎养哥儿养了快两年,养好后周令宜还诊过脉,哥儿身体康健,并未有体虚之象。
“夫郎在哪儿看的?”
“就回来的最近的一家医馆。”
方问黎哭笑不得。
“夫郎怎么找到那家去了?”
“医术不好还是价高?”陶青鱼说着自个儿还点头,“价确实高了些,问诊就花了我二两。”
方问黎没多说,还是打算按照计划重新找人来给陶青鱼看看。
入夜,两人一同用了晚饭后,陶青鱼困意挡都挡不住。
沐浴的时候要不是方问黎去看,人就要着凉了。
他将哥儿抱出来,也不管打湿的衣裳。将他身子擦干,换上中衣就放进了被窝。
九月天凉了,一不小心就生病。
哥儿像累狠了,怎么折腾都不醒。方问黎干脆将大夫请来。
老大夫仔细看过后,眼里露出几分喜色。
……
方问黎给了诊金和喜银,将人送出门。
回来后,他坐上床。
他看着哥儿许久,听到他一声梦呓,立马躺下去将人拥住。
轻轻的,却将人全笼罩在身下。
风声寂静,秋雨落满小院。方问黎抱着哥儿半宿没睡。
*
“唔……”清晨,陶青鱼眼睛还没睁开就先找人。
摸到方问黎的身子,他往男人温热的怀中又窝了窝。
天凉了,抱着他男人正好眠。
听到屋外噼里啪啦的声音,他嘟噜:“下雨了。”
“嗯。”方问黎拂过哥儿脸上的发丝,看他睡得红扑扑的脸,没忍住轻轻咬了一口。
陶青鱼闷笑,似痒痒了,往方问黎身上钻。
“咕——”
陶青鱼身子一僵。
“饿了?”
“一点点。”
方问黎将人抱起,穿好衣服直接抱着人出房间。
陶青鱼做贼似的,出了卧房探头探脑,就怕人见了。
“放我下来。”
“没人。”
陶青鱼抿唇笑着往他肩上一靠:“那你抱吧。”
“夫郎饭后可还要出去?”
“我让明重帮我招人,今日我陪你一日,明日再看也不迟。”
“好。”
方问黎一切如常。
等哥儿洗漱完又吃了饭,方问黎带他到院子里消消食。走着走着,又到了鱼池前。
陶青鱼吸了吸鼻子,拉着方问黎飞快后退两步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我觉得这池子有味儿,让我犯恶心。”
方问黎紧了紧手,冷静道:“我没闻到。”
“那是你鼻子不行。”
方问黎一叹,从后头拥住哥儿,手心贴在他已经凸起的腹部。嗓子发紧:“夫郎就没想过,兴许是你自己的问题。”
“是有点,我以前杀了那么多的鱼,也没觉得恶心。可能好久没杀鱼了,闻着不习惯了?”
方问黎蹭蹭他头顶。
傻。
“夫郎有身子了。”
“我确实胖了。”陶青鱼点头点到一半,僵住。
他盯着方问黎一直贴在他小腹上的手,又愣愣被那双手带着转过身去。
方问黎手将他护好,低头与哥儿贴着额头。
“夫郎……”
陶青鱼瞳孔涣散,还没回过神来。
秋雨时断时续,这会儿又下了。方问黎看哥儿发上沾着的细密水珠,干脆将人横抱起来回到卧房。
他坐在凳子上,将哥儿放在腿上。
就这么拥着,似看着屋外雨丝成线,实则注意力全放在怀中人身上。
陶青鱼傻了许久许久。
久到他又无端起了困意。
他打个呵欠,勾着男人脖子蹭了蹭:“困了,有什么睡醒再说。”
逃避似的,眼一闭,真就睡了过去。
方问黎抱着人,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。大夫说都有四个月了,而他们竟然现在才知道。
陶青鱼这一觉只眯了一小会儿,清醒时还靠在方问黎胸口,身上捂着薄毯。
“你还没走?”
“夫郎要为夫去哪儿?”
“上课啊。”
方问黎侧头咬了下哥儿的耳垂,惹得他缩着脖子躲。
“今日休沐,夫郎忘了。”
“是忘了。”陶青鱼声音发虚。
他低头看了一眼被捂住的腹部,又飞快抬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