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拉长苦瓜脸,不肯把镯子给她。
“我就是鬼,你敢不给我,我吃了你。”
越无雪虎下脸,强行从他手腕上夺来桃木镯,戴上了乐滋滋地看。
天真就在一边慈爱地看着她,哪有大男人戴镯子的,他就是瞧着,觉得越无雪会喜欢,所以才买了来讨她快活一下。
“天真,他要挖我的血救春衣,我要不要给她?”
越无雪摸着镯子,问他。
“不给。”
天真立刻板起了脸,压低声音,俯在她耳边说。
“血多金贵的,咱们娘娘不扮贤惠。”
“呵,天真,我就是喜欢你。”
越无雪乐了,起身拉了拉衣裙,清脆地说:
“走,我们出去逛逛去。”
“老奴没说完呢,你不给自己的,给别人的可以啊,鸡血猪血给一点,免得皇上生气。”
天真拦住她,又给她出主意。
“得了,天真,你这馊主意别出了,还嫌他没借口找麻烦呢。”越无雪白他一眼,呼喝上众人,出了飞雪宫,往春水园走去。
她去看看春衣,到底病成了什么样子,走了没几步,只见焱极天带着一个半老头子过来了。
“皇上。”
天真连忙带着人磕头。
“去哪里?”
焱极天拉住她的手,低声问。
“哼,逛逛。”
越无雪含糊地说了句,想抽回手。
焱极天把她的手捏紧了,轻轻一拽,把她拽进了怀里,扭头看高简。
“还生气呢?就你气多,气包子一样,这是高神医的长子高简,让他给你把把脉。”
“草民给娘娘请安。”
高简连忙跪下。
“你起来吧,可我又没病,诊什么脉!”
越无雪有些不乐意,好端端地看什么病,咒她生病?
“让你早生贵子。”
焱极天胡混了一句,揽着她往回走。
高简目不敢斜视,在皇后那里,焱极天表现得彬彬有礼,相敬如宾,在这地儿,高简觉得焱极天像换了一个人,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。
进了飞雪宫,天真令人放下了绯纱帘,又拿来棉帕了隔住越无雪的手腕,这才让高简为她探脉。
禁|药|迷|香高简还是诊得出的,他愕然了一下,谨尊着焱极天先前的交待,尽量在表情里掩饰着,小声说道:
“娘娘只是有点宫寒,调理调理,定能早生龙子。”
“那你去开方子吧。”
焱极天淡淡地说了句,示意高简去一边说话。
“宫什么寒啊,我自己酿点黄酒喝就好了,真讨厌。”
越无雪讨厌喝药,掀开帘子走出来,仰头看他。
“好了,别任性,朕去看看高简开的方子如何,你去给朕温一杯酒,朕今儿觉得胃不怎么舒服。”
焱极天拍拍她的手臂,去隔壁大殿看高简开方。
越无雪扭头看天真,疑惑地问:
“天真,你说,是不是我背上的浮生树也有毛病,我会变成和春衣一样?”
“呸,大吉大利,娘娘是鲜活的一朵花儿,不会成枯木头。”
天真立刻啐了一口,安慰她。
越无雪一本正经地点头:“是,我也觉得是这样。”
想了想,她决定去隔壁看看,自己到底怎么了,焱极天要把高简支开去开方子。她怕天真叫喊,便支开天真去给自己拿酒具,独自一人悄悄地摸到了偏殿窗外,听里面的人说话。
“迷|香倒无碍,因为闻的时间不久,而且也过了这么长时间,流流汗,一两副药就可见效,可她脉象确实奇怪,不过,不过……”
高简说着,冷汗直冒,都不敢抬看他的表情。
焱极天拧拧眉,不悦地说:
“你快说吧,恕你无罪。”
“不过、不过……娘娘在偷|听。”
高简连忙说了一句。
焱极天往窗外看,只见窗边露出一角绯色云袖。
“皇上,冰洁皇贵妃和连相来了。”
殿外,太监轻声通传。
焱极天让高简继续开方,走出大殿,越无雪还想往廊柱后面躲,焱极天就轻声说了句:
“出来吧,去见见客人。”
越无雪从廊柱后面绕出来,小声问:
“什么迷|香?”
“闻的迷|香。”
焱极天随口答了句,拉着她的手往前走。连渭还关在大牢里,他还没想好如何处置。连相只有这么一个儿子,一定会想求情保下他。
在飞雪宫正殿坐下,太监就引着冰洁贵妃和连相来了。
冰洁一身素衣,连相身着单薄白衣,背上背着铁蒺藜,快步进来之后,父女两个一起跪到了焱极天面前。
“皇上,请皇上赐连渭和老臣一死,老臣无颜见到皇上。”
连相连磕三个响头,沙哑地说道。
“皇上,请废去臣妾贵妃位,贬为庶民,打入冷宫。”
连冰洁也磕了三个响头,泪珠儿一滚而落。
“连渭,朕是不会留了,老臣相,你辅佐三朝皇帝,劳苦功高,只可惜教子无方,确是有错,朕就贬了你的官职,在家里养老吧。”
焱极天盯着二人,沉声说道。
连相老泪纵横,又磕了几个头,泣不成声。
焱极天又看连冰洁,小声说:
“冰洁,你既嫁于朕,朕也不会将此事迁怒于你,你且回去。”
越无雪扭头看他,不懂他这是何意,此时,又听焱极天说道:
“只是,你兄长在外逞凶,多是因为你的纵容包庇,朕也要罚你,无旨不得出兰慧宫半步,宫中婢女只留十人,其余的人由内监局再发落。”
“臣妾领旨谢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