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,这是献给皇后娘娘的凤袍,还是请皇后娘娘进来接受礼物吧。”
使者抱拳长揖,笑呵呵地说。
“是啊,皇上,皇后娘娘当配这样的凤袍,就让臣妾等一睹皇后穿上这凤袍的仙姿吧,也好让使者回去禀报王嫂,皇后很喜欢这礼物。”
玉帘也乐呵呵地起身,向焱极天说道。
越无雪蹙蹙眉,敢情玉帘是得知冰洁完蛋了,想巴结春衣呢?回去一个月,这巴结的手段还是学得不错。
焱极天扫玉帘一眼,沉默不语。
玉帘见他脸色沉下,也不知说错了什么话,只能傻呆呆站着,一脸窘迫,殿中气氛陡然变得僵冷起来。
过了一会,焱极天才低低地说了个字:“宣。”
小太监立刻起身,冲着外面喊了声宣见,一层层的通报传出去,众人看向殿门口,只见久未露面的春衣在宫婢兰儿的轻扶下,姗姗而来。
宫灯为她铺路,珠翠轻晃着,叮咚脆响,百蝶裙在行走中摆动不停,百只彩蝶就像飞起来一般,又因为她久病而纤瘦,步子稍稍有些浮,在宫婢的扶持下,踩着灯光,就像仙女乘云一样轻盈。
越无雪诧异地看着她的脸,虽不说是雪|白如瓷,却饱满如同水蜜桃,双目盈盈含水,柳眉小鼻,确实是个标致的女子。
“皇上。”
春衣盈盈下拜,抬眼看他,满脸的欣喜和激动。
“臣妾的病好了,谢皇上的赏蝶之恩。”
焱极天有些尴尬,他以为蝶是假的,便想在她逝去之前,慰藉她的心罢了。哪料到蝶是真的,反害越无雪魂不归身。
“扶皇后起来。”
他沉声说了句。一边的兰儿立刻起身,扶起了春衣。大臣们又连忙起身,向春衣行礼,以前都说皇后丑陋,可如今病后大愈,还真是俏丽端庄。
依礼,春衣是要坐于他身侧的,可他身边坐着越无雪呢,虽不知她在干什么,又一想,越无雪最讨厌他对春衣好,说不定此时又生气了,不知道会不会跑了……他有些后悔让春衣进殿,可事已如此,只能让春衣接下凤袍。
“皇后,这是萨珊国王赐给你的礼物,你收下吧。”
“谢谢皇上。”
春衣愈加惊喜,连忙让兰儿接过了礼物。
“回去歇着吧。”
焱极天已经失去继续看礼物的兴致,摆摆手,让春衣退下。
春衣满心喜悦,也没去看他的脸色,行了个礼,亲手捧着凤袍离开。
“天真,让使者去驿宫住下,国书之事,明日再议。”
焱极天已经坐不住了,让众臣退下,匆匆结束接见。大殿中人散尽了,关上了宫门,他才起身,四处看着,低声问:
“无雪,你在哪里?”
天真连忙用双手捧上了拂尘,可等了好一会儿,拂尘都没动静。
焱极天看不到,越无雪其实就盘着腿坐在龙椅上,托着腮看他。春衣变漂亮了,焱极天还会像以前一样对她好吗?尤其是她是一个鬼,已无法满足他那强盛的榻上之好……
“无雪,回来!”
焱极天脸色黑了,大步往大殿外走。
“都到了这时候,你还要和我闹脾气吗?阿七过两日就能回来,你别乱跑,赶紧回来!凤袍之事,是萨珊国送于皇后的,你若喜欢,我明日让人做更好的给你。”
“皇上,小声些,你先前自言自语,大臣们都已经害怕了。”
天真连忙跟过去,小声提醒他。
“朕要害怕他们吗?”
焱极天低斥一声,继续往前追去。
“无雪,回来!你先前怎么答应我的?我已向你发誓,只爱你一人……你还要和朕闹吗?”
越无雪此时才快步跟了出来,可惜焱极天跑得太快了,她只有先追上了天真,夺了他手里的拂尘,天真这才大喊起来。
“皇上啊,她在这里啊。”焱极天停下脚步,看到悬于花枝下的拂尘时,这才开颜一笑,大步跑了回来,一把抓住拂尘一端,轻轻一拽。
“你跑什么?”
越无雪抽回拂尘,在地上写:“没跑,一直在,你自己大呼小叫。”
“这样不行,走,回宫去,我要给你做个东西,让我看得到你。”
焱极天脸色一沉,这样时时忐忑的日子太难熬了。
“你有什么办法能看到越魂魂?”
可做什么呢?难道让她在身上挂一个金丝楠木的凳子?越无雪嘴角抽抽,拉着拂尘,跟着他往回走。
他们走远了,玉帘才一脸震惊地从一边走出来,她原本是见春衣被打发走了,所以便留在路边等他,想等一个侍寝的机会。冰洁不在,无雪病重,她原本对这机会十拿九稳,在参加这接风宴前就做了充足的准备,在衣裳里另穿了件纤薄的衣衫,勾勒得身材火|爆玲珑……可怎么都没想到,她会看到这样诡异的一幕。
“主子、这、这是怎么回事?”
玉帘的侍女走出来,一脸惨白,牙齿都在打架。
玉帘推开她,大步跑到刚刚二人写字的地方,读过了地上的字之后,玉帘猛地掩住了唇……越魂魂?越魂魂是什么意思?难道越无雪已死,魂魄跟在焱极天身边?
这怎么可能?
饶是她胆大,也被这一幕吓得双腿发软了。
宫婢更是吓得快晕过去了,主仆几人勉强走了一截路,她银牙一咬,低声说:
“去,让使者大人速来见本宫,记着,一定要小心,不要被人发现了。”
宫婢连忙应下,转身去驿宫请使者。
玉帘这才上了辇,让人赶紧抬,赶紧回了沐恩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