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官爷,我们祖籍徽南。”
安阳煜装出憨厚的声音,恭敬地说道。
“认识这个人吗?”
官差把画举到他们面前,一瞧,便微怔,他们抓轶江月作什么?
“这个人,便是墨教的首领。”
轶江月怎么可能是墨教的首领?他最爱的事就是独来独往,让碧叶跟在身边已经是极限了,而且他眼光一向极高,连沈璃尘安阳煜都不放在眼里,其他人在他的眼中更是世间蠢物,不配和他为伍,他怎么可能整出个劳什子的墨教来?而且,他就是想做皇帝都有机会,好端端地让自己去通缉?
更重要的是,南金太子分明心仪于他,只怕他不肯多看自己一眼,好不容易追上他一次也只任轶江月打骂,连重话都不肯与他多说一句,会让人来通缉于他?
只说明……朝中出事了!
不,是南金太子出事了!
可是,轩辕辰风上回来信,并未提及朝中有任何变动,而且残月门和紫衣铁军都未获悉风声。
怪哉!
“我等就住在镇中驿馆,如果二位有任何发现,请立刻前来禀报。”
这群官差倒是懂礼,只在屋里检查了一遍,未发现异常,便出了院子,去了另一家。
“幌子,我们暴露了。”
安阳煜低声说道,如此礼让,只是不想和他们正面冲突,想来是怕打不过他二人。
“怎么办?”
“静观其变。”
安阳煜说着,迅速从院墙的暗门进了另一边的小院。
镇上的气氛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,安阳煜和沈璃尘商量了许久,如果他们就这样一跑,在这种事态之下,反而对他们不利,今后可能真的要戴着面具过日子了,所以他们决定看看事态的发展再做打算。
下午,安阳煜依然大摇大摆地捧着自己的小茶壶去了茶叶店。
镇上已经多了不少陌生面孔,有着商人衣,有江湖人打扮的,来者不善的模样。安阳煜的茶叶店里也来了不少人光顾,不知道是买茶叶,还是看他。
不过,银子倒是赚了一些,他噼哩叭啦地打着算盘,今儿来人都不讲价,也不看茶叶品质,他便以次充好,给那些人卖了不少陈茶旧茶霉茶,喝得他们肚子痛才好。
“喻公子。”
芬儿姑娘姗姗而入,站到柜台前,柔声细语传进了他的耳中。
“哦,芬儿姑娘。”
安阳煜微笑着点了点头,芬儿犹豫了一下,小声说道:
“镇上来了好多陌生人。”
“嗯,不要害怕,他们是来抓邪党的,等抓到了邪党,你姐姐可能就回来了。”
安阳煜放下了茶壶,安慰道。
“喻公子,我,我……”
芬儿吭吭哧哧了半天,又抬头看了看他的眼睛,才胆怯地说道:
“我母亲想请您去吃饭,拜托你一些事情,如果、如果没时间……”
安阳煜笑了起来,小姑娘动了春心他知道,可是他更好奇的是,为什么芬儿昨晚上会认出蒙着面的自己?
沉吟了一下,便说道:
“好,先代我谢过令堂,今晚一定去。”
“谢谢,我去买菜。”
芬儿的脸上立刻就绽出了春光,福了福身子,扭头就往外跑。
让小伙计回去给云雪裳送了信,自己捧着小茶壶,走几步叭嗒喝一口,往芬儿姑娘家里晃去。
今儿镇上够冷清,昨儿不少人家被抢,都害怕那姓牛的捕头不敢出来。带上他的茶叶店,整条街上也只有七家铺子开着门。
其中一家是酒馆儿,隔老远就听得里面有哭声有笑声,皱了眉,紧走了几步,往那门里一瞧,店里没有别的客人,只有那几位土皇帝围坐在桌前,镇上卖唱的父女三人就站在桌边,两个女儿的头发都被拉散开来,衣裳也扯坏了,老父亲急得直流泪,可是除了求饶也没半点法子。
牛捕头半敞着衣襟,露出胸前黑乎乎的毛来,一脚蹬在长凳上,一手拿着酒壶,一手在空中乱挥,时不时往两个女子的身上乱摸一把,
其余人就在旁边起着哄,个个都是流氓地痞的模样,哪里有半点官家中人的样子。
小二屁巅巅地过来,从盘中取出两壶酒,两盆菜,讨好地笑着:
“几位大爷慢慢享用。”
***才们,倒真是比皇帝过得还舒服!此时闲事不宜明管,可是看在眼里又扎得慌,得想个法子惩治他们一番才对。安阳煜板着脸,拔腿便要走,可他不明管闲事,那些瞎眼的偏不放过他,眼尖的一个人已经瞟到了他的身影,立刻大喊起来:
“喂,你进来!”
安阳煜只作没听到的样子,继续往前走。几个捕头见他不理睬,又想到昨儿晚上在他家挨了打,便一心想来报复出气,几步就跃了了来,拦在了他的前面。
“几位官爷有何吩咐?”
他忍了又忍,心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和一些,杀气不要太重。
“手里拿的什么?还不送上来孝敬给我们爷?”
一人拔出刀来,拍着他的肩膀说道。
这只玉壶是用上等的千年蓝田暖玉制成,茶倒进去,放再长的时间也不会变凉,茶叶片片轻浮,茶水清澈淡香,他可是特地从宝藏里给自己寻回来的,他喜欢的东西,可不愿意割爱,还是割给这群***才。
“哦,一只破玉壶,入不了牛爷的法眼,改日小民买了上等的,再去孝敬几位爷吧。”
安阳煜低声说道,绕过了几个就想走。
“站住!”
牛捕头一声断喝,大吼道:
“本捕头见你贼眉鼠目,定非善类,自你搬来此处之后,此处便邪党横行,不用说,你一定是邪党,来呀,给本捕头绑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