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借四婶吉言,不过,我要做那浴火的凤凰,而不是为了飞高枝!”锦曦也笑了起来。
“好了好了,你们两人这一唱一和的,还好这里没有别人,不然听了去还不得笑话死!”孙氏无奈的笑着,轻推开锦曦,道:“鱼块要起锅了,站远些,仔细油气沾了身!”
“成,我去前屋把那个临阵脱逃的塞火人给你们揪回来啊!”锦曦拍了拍手,笑着出了灶房。
前面二房的正屋里,原本是准备了三张桌子来宴请今日团媒的客人们。可是,等了一上昼,过来的客人除了张、梁两家的媒人外,其他那些人客人一概没来。
“我去那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叔伯家登门恭请,有的说身子骨不舒坦,下不来地。有的说夜里着了凉,碰不得酒,有的说家里上昼也要来客人,脱不开身。还有的说,天下雨路不好走,要在家里睡雨觉!”梁愈林和杨氏睡觉的厢房里,光线昏暗,梁愈林正跟老梁头那低声汇报情况。
“爹,要不,回头我再去一趟?”梁愈洲苦着脸问,这一上昼,他的腿都快跑断了,鞋子也都湿了,一个人都没请来。
老梁头耷拉下眉头,朝梁愈洲摆摆手,思忖了下,道:“甭去了,去了也没用,这些个人是存心不想来。”
“白吃白喝,为啥不来?再说,以前咱家有啥喜事,招呼一声不都屁颠着来了嘛?”梁愈林道。
老梁头看了他一眼,长叹口气,道:“……是瞧不起咱家这回的亲事啊……”
梁愈洲耷拉着脸不吭声了,“不来就不来呗,一个两个老家伙,不就仗着活的比别人长些么,有啥了不得的……”梁愈林撇嘴嘟囔道。
老梁头瞪了他一眼,道:“甭胡说八道!”
梁愈林哼哼了声,别过脸去,老梁头再次叹口气,望了眼屋外,道:“老三去请里正,也不晓得是咋样个情况,怕是……也不得过来吧!”
话音还没落,屋外便传来梁愈忠跟那媒人还有张屠户寒暄的声音,梁愈洲赶紧拉开半边门,梁愈忠大步进了来,手里还拎着一只礼盒。
老梁头朝梁愈忠身后张望了一下,果真没瞧见里正的身影,脸上最后的意思侥幸也没了。
“三哥,里正也推说不过来了?”梁愈洲上前问道。
“没有推说,是当真过不来,你不晓得,里正患了伤风,这两日都在家里床上窝着,我去的时候,他都是隔着帐子跟我说话的。”梁愈忠道。
“诺,人里正不能来,话还说的忒谦虚,还让我跟爹这说声对不住,不止如此,还非要让我将这礼盒给带回来。”梁愈忠道。
梁愈林赶紧接过那礼盒,嘎嘣一声打开了,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。
老梁头也看了眼那礼盒里的东西,东西确实是值几个钱的,里正的话也说的漂亮,至少比那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者要给面子多了。
老梁头摇了摇头,他可不认为里正的这份面子是冲着自己来的,八成是冲着老三去的。
“罢罢罢,不来就算了,今日是团媒,他们能耐是锦上添花。不来,咱张梁两家的亲事,也照样能成!”老梁头压抑着隐隐怒火,一挥手,朝儿子们道:“都出去吧,招呼媒人去!”
说着,背着手带头出了屋子,梁愈忠和梁愈洲紧随其后。梁愈林不屑的撇撇嘴,嘟囔道:“白吃白喝的酒宴还不来,那群老家伙,八成脑子被牛踢了!不来也好,省得跟我抢酒喝,嘿嘿!”嘟囔完,梁愈林顿觉心情大好,哼着小曲儿也出了屋子!
后院的谭氏,很快也晓得了今日请客的事情,那气哟,搁在平时那是要指天骂地的。但是这回,谭氏活生生忍住了。
并且,还将几个战战兢兢,唯恐被当做替罪羊来发泄的媳妇们,招到跟前,一字一句交代道:“你们一个个的,都给我打起精神头来,菜式和份量,都别省,还照着三桌的量来准备,回头给我全摆到一张桌上去!”
锦曦站在最后面,也是最不容易被波及的地方,闻言,就像看到日头从西方冉冉升起。
“那些给脸不要脸的,不识相,我不气,也不骂!今个是我闺女好日子,别人不捧场,我可要给我闺女长脸!”谭氏接着道。
锦曦明白了,谭氏这是气到极限,逆向行事了。也好,全堆到一张桌子上,今个大家伙都有口福了,锦曦暗想的同时,不经意间瞥到前面的杨氏,嘴角已经忍不住弯了起来。
妇人孩子们在后院的饭堂摆饭的时候,故事的女主角梁愈梅,终于现身了。
看起来,那身形似乎比以前稍微单薄了一点点,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换了单薄衣裳的缘故不?不过,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,梁愈梅的气色看起来,很不好,原来黑里透红的脸,这会子泛出一种蜡黄。没精打采的样子,随便夹了点菜便回了自己屋子。
这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欢畅,这是锦曦在老梁家唯一吃饱了的一回,相信孙氏和崔喜鹊她们也有同感。
等到前面再次传来炮仗的声响,谭氏搁下筷子,竖起了耳朵。
不一会儿,梁愈林风风火火从前面跑来了后院通传消息,说是梁愈梅和张大强成亲的日子,已经定下来了,就定在农历的腊月初八,腊八节那一日。
“这会子大家伙都在忙着收油菜,过段日子又紧接着要割麦子,下聘就等麦子收割完。咱爹说过门就算了,可张家的那边非要坚持中秋节接梅儿去张家过趟门,咱两家算是认个亲!”梁愈林一口子说完,饭堂里的人都竖起耳朵在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