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谭拿起那把剑,轻轻抚摸上面的镂纹,冰凉却暖了她的心。
缘分妙不可言,思谭庆幸。他遇见她,定是上天注定好了,知道她能救他水火,消他伤痕。思谭相信这一去不会白跑,想到俞岱岩又能活蹦乱跳,思谭不禁眼角弯弯。
思谭笑容突然一僵,霍的站起身子踩灭火堆,提起包袱纵形一跃到树顶藏身。
不过须臾,便听得几人说着话行将过来。
“咦?刚才我明明看见有火光啊!”
“师妹你眼睛花了罢?”
“青青说的是,我方才也看见火光了。”
思谭这才看清,说话几人正是班淑娴一行。真真相逢不如偶遇啊,她怎么就又碰见这群人了!!虽说他们乃昆仑门下,但思谭着实不想与其打交道,于是只得继续待在树上。
班淑娴上前查看,见火堆熄灭却冒着烟,伸手指道:“你们看!定是有人察觉了!”
何太冲惊疑不定道:“难道是华山派跟来了!?”
“不会!华山派的草包不可能寻得到我们踪迹。”苗虚衡想了想道。班淑娴看何太冲还是一脸担忧之色,不由柔声安慰:“师弟你不用怕,就算是华山派来了,师姐也定会护你周全。”
苗虚衡道:“那先前在这儿的是谁?!”
班淑娴扫他一眼说:“我怎么知道。”
倒是冯青青觉得荒郊野岭阴森森的可怖,扯了扯苗虚衡袖子问道:“咱们今晚非得露宿这里么?”因为少了几颗牙,说起话来呼呼漏风。
苗虚衡不动声色的甩开冯青青手,道:“难道你还想进商丘?然后被华山派遇见?”
树上的思谭听他们这么说不由奇怪,昆仑与华山井水不犯河水,难不成这“四人帮”又闯下什么祸和华山结了梁子!?唉,这几个人真能折腾。
这几个人也确实能折腾。
本来奉了白鹿子之命,来中原见历,也好同各大门派交好。岂料这四人心高气傲,领头的班淑娴心狠手辣睚眦必报,苗虚衡油嘴滑舌心思狡诈,冯青青善嫉鲁莽插科打浑,只有何太冲是不爱惹事的性子,但只要班淑娴说什么做什么他也绝不推辞。
来中原这么久,几人根本没做过什么好事,四处与人结怨。思谭听他们谈论便推敲的出其中过节,心底只有叹气叹气再叹气。
“今晚就暂歇一晚,等出了河南,昆仑就近了。”班淑娴重新燃起一堆火,拍拍身上。
冯青青一想到可以回去,顿时就带了哭腔:“我一定要告诉师父,叫他为我报仇!”
思谭正纳闷报什么仇呢,便听何太冲道:“师妹……不过就几颗牙而已,你……”
冯青青眼神狠狠朝何太冲一剜,何太冲顿时不敢多说半个字。
班淑娴冷然看了眼冯青青,对何太冲道:“继续说。”
何太冲嗫嚅半天才道:“师妹,你莫耿耿于怀此事了罢,那牙说不定能长出来……倒是师父详细追究起此事……我们难脱干系!”
班淑娴笑道:“师弟所说不错!”转头对冯青青哼道:“师妹,你是想让师父追查那群镖师么!?”
冯青青脸色一白,低头不再说话。
思谭这才想起,他们不是说要带那群镖师去昆仑治伤么?可那群镖师呢?思谭百思不得其解,便继续听他们说。
哪知半晌过去,这四人还是围着不说话。冯青青突然冒了句:“苗师兄,带我去方便。”
思谭本来昏昏欲睡,一听这话立刻像打了鸡血似的,这两人莫不是有不能说的秘密?思谭微微一笑,轻功运用到最极致,了无声息的尾随而去。
八卦是天性。
只见冯青青拉着苗虚衡到了偏僻树下,眼见四下无人,苗虚衡直接甩开冯青青手,皱眉不耐烦道:“又怎么了!”
冯青青并不恼怒,双手抱胸哼道:“你趁早死心吧!”
苗虚衡怒极反笑:“我死甚么心!?心都没有怎么死!?”
“你没看见班淑娴的态度么?她一心向的是何太冲那个小白脸!”
“那又如何!我得不到她的扶持一样可以做昆仑派掌门!!”
“苗虚衡,你别异想天开了。哼,就凭你也企图做掌门的位置!?”
思谭一字不漏的听下去,越听越心寒,这苗虚衡原来一路上利用颇多,搅黄了好几桩门派交好事,就是为了打压何太冲班淑娴风头。而冯青青偶然得知苗虚衡秘密,两人互相要挟,又互相通助。
思谭突然眼神一亮,不觉勾了勾嘴角。
冯青青同苗虚衡闹了个不欢而散,前后返回班淑娴所在地方。到了才发现何太冲不见了,被班淑娴一句“人有三急”给打发。
树林这边。
“喂!刚才听他们谈话有何感想?”思谭一拍何太冲肩膀。
“我还是没想好追随哪一方,不知道这……”何太冲突然卡住,扭头一看思谭笑脸盈盈的看着他,顿时如见了洪水猛兽,张嘴便要大嚎——
“啪”思谭捂住何太冲嘴,道:“不许叫!!”
“唔唔……唔……”
“我不会害你,我数三声松开,但是你不准叫!不然我就杀了你!!”
“唔……”何太冲点点头。
“三,二,一……”
“你、你是谁!”何太冲连连后退,靠着棵松树问。
思谭拍拍手,扬起脸道:“这么快便不认识了!?”
何太冲一愣,想起来是今天遇见的那位“前辈”,只不过思谭这会儿没戴斗笠,一时认不出来,半晌才道:“是你?”
“嗯,是我。”思谭笑道:“废话不多说,来此就告诉你三件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