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三突然向里翻身,抱着被褥蜷成一团,朝思谭露出白白圆圆的屁股。
思谭欲哭无泪,暗道淡定淡定:天气这么热别人果睡也是应该的,她就当是猪坐臀好了!
思谭强压心头那种怪异的感觉,她是来偷药不是劫色!到底还是不敢用那种方法,不说自己武功不济,也根本狠不下心去做折断阿大阿二的骨头的事。
一个俞岱岩就够了。
思谭不觉得自己是好人,但她若是做了那等折骨之事同阿三又有何分别?又何必教更多的人遭受痛苦?
终究是敌不过道义,不然她也不用半夜铤而走险潜入阿三房中。
思谭抛开杂念,全心寻找起黑玉断续膏。可柜子里没有,抽屉里没有,衣裳里没有……就连枕头下也没有!
思谭几乎将房里翻个底朝天,还是没看到任何像膏药的东西,眼看时间分分秒秒流失,思谭急不可耐。
又细细翻了一遍,还是一无所获,思谭暗咒,难道天意非要如此!?注定让她空手而归?!但……她不甘心!不甘心!她已经让他遭受了一次灾难,不能连这点都做不到!渡江那日如果可以重来,她必不会优柔寡断,诸多顾忌,就算告诉他后来发生的事又如何,只要不让他再受苦……
思谭鼻尖微微发酸,看着被自己翻的乱七八糟的房间,更是觉得憋屈。
迷药药力有限,思谭不敢再逗留,一跺脚便翻出窗口。
思谭使出云龙三折登墙跃上房顶,甫一站定便觉不对,身后劲风声起,霎间警铃大作,思谭就地弯腰一滚,险险避开。
思谭反应不慢,当下便反被动为主,“唰”的拔剑蹂身而上。她心道:怕是被人发现,要取她性命来了!顿时将各式剑法发挥极致,剑走偏锋端是精妙无比。
思谭武功比当初大进,本以为自己剑术已然不啻宗流,没想到对方出剑更快,只见一片银龙乱舞,犹如七八条手臂同时刺出。但对方每每点到即止,并不欲要思谭性命,否则就算思谭不死,身上也要多几个窟窿。
思谭心下一动,也不和他死磕,一剑斜刺其身,那人惊异之下反手点了思谭手腕上“地归”“封乞”二穴,思谭一时拿捏不住,长剑“哐啷”掉在屋顶青瓦上。
思谭这才借着夜色看清来者何人。
一身皂色衣裳,精干枯瘦,那张皱纹纵生的脸,愁苦萧瑟。
她蒙着面自信阿大必认不出来,思谭紧紧盯着他,拔剑相指,随时准备拼上一拼。
阿大看着思谭动作,却并没有动手的意思,半晌才嘶着嗓子问:“你进我三弟房间找甚么?”
思谭哪会告诉他,冷哼声不答。
阿大摇了摇头,继续道:“我知晓你是翠环。”
思谭惊骇,想了想阿大非寻常人,遮遮掩掩也没意思。索性拉下面巾对阿大道:“不错!是我又怎么样!”
“你……同我三弟可有过节?”阿大思索着问道。
思谭不禁嗤笑:“堂堂丐帮长老八臂神剑方东白,竟将那歹毒害人的家伙一口一个‘三弟’的叫,当真亲切的很呐!”
阿大显然不知思谭竟晓得他身份,惊疑万分。
“你怎知晓我身份!?你到底是何人!”
“我不就是丫鬟翠环么!?”思谭屈指弹弹剑身,毫不在意道。
阿大知是问不出来什么,沉默半晌才道:“莫要害我三弟便是。”他只当思谭与阿三有过节,半夜去做那等子暗算的事。
思谭想到俞岱岩便是被那人迫害,怒不可遏。厉声道:“我害他!?真真天大笑话!你怎不说他数月前为把破刀害他人成残废!!”
阿大一噎,顿时明白思谭因何而来。数月前之事乃是阿三背着他所做,他知道后也很气愤,但终是不了了之。没想到……
思谭见他不说话,冷笑道:“怎么?无话可说了么?”
阿大沉默了会儿,方道:“你可是为了黑玉断续膏而来?”
“是。”思谭干脆答道。
阿大神色愈发苦愁了,看着思谭情绪莫名。
“你走罢。黑玉断续膏明日我给你。”
思谭没料到他会这么说,怔仲半晌才道:“当我三岁稚儿么?我凭甚么信你!”阿大似乎叹气,说:“不管你是否信,我既如此说了,便不会食言。你不走难道同我在这房顶耗下去?”
思谭心道他所说不错,再不走只会更糟糕。但她一直不明白为何她和阿大在房顶这么久阿二竟不知,难道阿二睡的比阿三还死?
阿大见思谭还在发呆,不禁颇有催促:“二弟被我点了睡穴,不过半刻便要醒来,你且放心,黑玉断续膏我必向三弟讨了给你……”
“你为什么帮我!?”思谭最不解的还是此事。按理说,她和他还是敌对关系罢?
阿大一顿,看着思谭欲言又止。
天将破晓,思谭没时间看他吞吐,转身便施展轻功离开——
“你同我失踪的女儿很像。”
阿大望着思谭的身影,低声叹道。
作者有话要说:狗血又如何,能得到药酒ok
三十章
深夏的天,说变就变。
上午还烈阳高照,下午就乌霭沉沉,狂风大作,吹的窗户纸啪啪作响。不多时便听得雨声唰唰,暴雨磅礴而下,伴着电闪雷鸣,天色都暗了下来。
怀远顶着油伞疾步朝俞岱岩院子奔去,风狂雨重似要将他吹倒掀翻。
“三师伯!房里没飘到雨罢?!”怀远进屋抖抖伞,将其搁在门后。
俞岱岩静静的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,未回他话。怀远心下稍安,放轻步子正要去关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