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是仙君小白脸(106)
谢危楼对他淡淡笑了。
凌翌在琼州的家中等了好一会儿,后来,应天学府开堂了,他回天字甲房的第一件事,他先是坐在那里等了谢危楼一会儿。
应天学府内一直在聊谢家的事,关于谢家为何除名,为何藏匿,为何古战场有了通天塔以后,再不需要谢家。
谢危楼不在的时间都变得很难挨,凌翌把目光落在他和谢危楼一起写过字的书桌上,原本谢危楼用过的东西纹丝不动,好像这个人就没离开过。
谢危楼的卧寝也收拾得干干净净。
凌翌听不见别的声音,他发现事情变得很不习惯。很快,天字甲房上,多出了一个仙侍,他木然地拿走了挂在房门上的谢危楼三个字。
凌翌急忙上前道:“你拿走做什么?”
仙侍回答他:“谢家都从白玉京除名了,还留着做什么?”
凌翌执拗地回答:“什么叫除名,你别乱讲。”
仙侍一见凌翌执意,人一哆嗦,请求道:“还请公子不要为难,牌子不拿,我不好交差。”
凌翌不得不把牌子递了回去。
等仙侍想再进门内,凌翌又挥退了他,他又见仙侍要哆嗦,便改口道:“这里头我自然会把它给清了。”
凌翌也没太为难那名仙侍,只是把人家赶走了以后,他关上了房门,把自己留在了那个房间内。他的视线落在谢危楼的床铺上,床铺齐齐整整,还有谢危楼收拾过的痕迹。
突然间屋子里安静了下来,木头特有的味道涌了上来。凌翌走了两步,惊觉这脚步声也太响了,像是砸在地上。
来白玉京的路上,凌翌分明可以通过很多方式去打探白玉京论道的结果,但结果不尽如人意,他只想回到应天学府以后,能直接看到谢危楼站在卧铺内,背对着他,收拾些什么。
不高兴,他们就互相骂对方两句。
可如今见到这个人都成了一种奢望。
三家论道会的结果依然出来了。
谢家因守边不力,私自藏匿下九界修士从白玉京除名,兵权被收回,还有一部分谢家人被流放,从此以后,上下九界只有一座通天塔。
凌翌想给陆文竺发消息,但想到陆家做的事未免太过落井下石,他全然无法赞同陆家的做法。而明明陆文竺和谢危楼也是同门,却不见得前者给后者留意多少。
谢家怎么可能藏匿下九界的修士?
就算是藏了又能怎么样?
凌翌抽开了谢危楼的抽屉,本打算从其中一股脑地清理一会儿,他抽开之后却发现那其中只有谢危楼零星两本书,没有旁的东西。凌翌翻过两页,看清了上面的批注,才惊觉这是谢危楼留给自己的。
凌翌发现原来一个人的年少时居然那么短暂,就像露水一样,少年期如结露,等到了过了少年时,连结露都会被吹走,最终消失,长久地沉睡在一个人的记忆中。
凌翌还想多做几年少年,但世事总是推着他,不得不往前。
他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。
最早时候,他也会不习惯身边玩伴的分离,虽然他们很天真地认定一定要答应彼此做到某些事。
凌翌有了一种他被推着长大的感觉,以前他在自己家中,长大都是他自己开了心智,悟了些道理。等他到了应天学府,他发现自己好像在被推着,不得不去面对这种成长。
他不喜欢白玉京的规则。
但他无从拒绝。
他不习惯身边没有谢危楼的日子。
但他不得不去习惯。
就好像长大只是一瞬间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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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第二卷 恨随春草连天去
第62章 卷二他们一起在天阶长跪
没有谢危楼的日子,同门之间嬉笑打闹,偶尔也会有人想起谢危楼,但没有人特别在意身边少了谁。
自谢危楼走后,凌翌依旧会去书阁里夜读,烛火晃动,墙上只有一个人的影子。
夜间会把所有的声音都放大,他开始觉得整个屋子空荡荡地厉害。
风声在耳边变得很明显,他走神的时候,总是忍不住想起以前和谢危楼一起读书的样子。
书页哗哗作响,凌翌就当谢危楼还在自己的身边,继续低头读起来。
应天学府内没有了谢危楼,凌翌所有的位次都变成了第一,他修为提升很快,金丹期远比任何一个人都早早地到来。
那个时候凌翌还不知道太出挑不一定是一件好事。
过分出挑的结果并不是人人欣赏、敬慕,总有人会在嫉妒之下,保持笑脸相迎。
陆文竺依旧会找凌翌一起同行。
从前少年时,大家想得单纯,不分彼此,只要有情谊就能一起玩。
凌翌慢慢咀嚼出谢危楼很早以前对他说过的一句话:“你别把一切都想得那么简单。”他不知道陆文竺怎么想的,陆家刚刚进言处理了谢家,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地和他走在一起。
凌翌拒绝了陆文竺,在对面略显尴尬的笑容中,他们也学会在学府内避开彼此。
明明以前他们也算是朋友。
凌翌等了很久,他把谢危楼给他传信变成了一种期待。哪怕谢危楼不会再找他,他仍然记得这个约定。
他还要告诉谢危楼这段时间他做了什么。
当凌翌再知道谢危楼消息的时候,时间也已经过去了大半年,他快立冠了,面容较以前更为深邃,行事也沉稳了很多,他习惯把有趣的事情都写出来,整整给谢危楼记了一本书那么厚。
半年后的一天,凌翌忙完了所有,他扫了眼谢危楼有没有找他,天边陡然一声惊雷晃到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