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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是仙君小白脸(189)

作者: 明月南楼 阅读记录

一个人人不能太依赖另一个人。

凌翌笃定这个道理,真的朝谢危楼坐了下去,他也没说话,翘起一条腿,靠着长椅。

谢危楼又道:“怎么不说话。”

凌翌抬头,手底把玩着一枚玉珠,摘下流苏耳坠,倒是真成了从前少年时的模样。

他一直很犟、还有自己的骨气,去了古战场,状态比在白玉京时好上太多,只是面容更见消瘦,身上多几分清癯。他坐得挺潇洒,话却说不出。

凌翌:“我要说的,都说完了。”

谢危楼继续问:“你之前不是说了很多。”

——说了很多。

凌翌被那句话堵了一下,像冷不丁被拍在墙上,他看着谢危楼抬眉问他,恍然间,他想,当初在茶楼和谢危楼说那些话的时候,谢危楼会是什么神色。

谢危楼应该和现在差不多,脸色大概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。

凌翌把话绕了回去:“你若嫌我说古战场的事情太少,我就再说些。”

他公事公办地说了一大堆,真把古战场的情况七七八八地差不多。开口前,他有些阻塞,隐约觉得把话说完到底艰难,可真说起来了,他也觉得不算什么难事。

再不好说的话,他都说完了。

也就只是当着谢危楼的面再说一边军务而已。

谢危楼一直听着他说,他时而动笔记上两笔,指节在沙盘上推演,算过两回。

凌翌说得隐约口干,落了最后一句话:“就这些了。”

谢危楼问他:“真说完了?”

凌翌打断他:“谢帅,这里只能讲军务,我没精力去听别的东西。”

谢危楼收了那一堆文书,啪地一声,丢在桌上。

厚厚的一摞纸上又多了本文书,摇摇欲坠。

谢危楼点头:“好,那就继续说公务。从墨泽发的文书,为什么从来都不回函。”

凌翌坐地很分明很自在,可被谢危楼那样盯着,他背后僵硬,又不自在起来,好像要变成一块石头。

谢危楼忽然抬头看着他。

隔着那张宽阔的沙盘,凌翌缓缓坐正身子,答:“有幕篱作答,我犯不着亲自去回。”

谢危楼应了声:“你们主帅可以不回文?”

凌翌沉声道:“谢危楼,你是来问我公事,还是来兴师问罪。”

谢危楼指节交叠,面上还是那副肃然的神色,没有什么表情:“你不想谈公务,那我们就谈点别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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评论区征集一点大家的想法,好像把宝贝们都刀傻了,想听你们说说对这本书的真实想法。

第115章 卷三“你还喜欢我么”

凌翌漠然地望回去,他在古战场挖的细作,审的人不在少数。

他和谢危楼从来很像。

他会的,谢危楼也会。

旁的修士审不下的人都留给了他。

没日没夜的审问下,凌翌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那么冷情,铁石心肠到连自己都觉得陌生。他便漠然道:“谢危楼,我不是犯人,你不要拿审犯人的样子和我说话。”

谢危楼换了口吻:“你之前想的时候,为什么就不和我说?”

空气变得阻塞,几乎透不过气。

谢危楼的声音深沉而沙哑,听得出,他也很疲惫。

做主帅自然要去敢做常人不敢做的决策。

比起从前,谢危楼确实更爱皱眉了,眉宇更深沉,分明憔悴,他恼怒也不是因为凌翌踩到了他的底线,

那句话变得难以回答。

凌翌偏过头,闭上眼,肺腑里满是草木的味道,他头一回觉得那么迷茫,那股子沉郁的情绪拽着他,像拉他下了水。

反正就不想见呗,哪有那么多理由,还得非要问个明白。

反刍出来的情绪如同一汩汩冒出的水花。

凌翌摩挲指缝,垂着眸子,当着谢危楼的面打了个火花,握着镜花水月凑过去。白烟在指缝上徐徐燃烧,他点了点烟灰,用了半根镜花水月,脑海里什么都没有想,开口道:“世上很多事再长久都会有了结的,我只是觉得我们到了结束的时候。”

白烟徐徐燃烧,缭绕帐中。

这一刻凌翌像是从心底拔出一根断刺,痛快之后,必然会有一时的疼。

他想,这好像也不是他们两个人的问题,只是突然有一天,他们不适合做道侣了而已。

关系太过约束,势必会分崩离析。

谢危楼加重语气:“这件事你想多久了。”

凌翌摇了摇头:“谢危楼,你太想负责了,总是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。我有天要说和你分开,其实不是你的问题。”

整个墨泽和白玉京都被压在谢危楼身上。

谢危楼人如其字。

他还有他的谢家。

凌翌说不清楚,他们之间哪一环变得不一样了。他也很难说,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,谢危楼也很陌生。

凌翌嗓子里还有镜花水月的烟灰,呛了一声,生硬地难受,淡淡开口:“毕竟站你立场上,我也不算一直做得很对的人。在白玉京的这些年,我没一天是好过的,我就是我当初说的样子,脾气不好,要的东西从来很多。”

“我想,分开之后,对你我都好些。我不用忍受,你也不必煎熬。”

谢危楼抬手揉过眉心,硬生生屏住叹气声。

他身上沉沉地压了很多东西,不仅有千百万计的修士,还有被他记挂很久的人。可他开口依然像在讲道理:“我觉得分开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。”

凌翌语气加重:“不管解不解决,事情都已经不能回头。”

凌翌缓缓垂下手,他仍然能想起谢危楼触及他臂膀的温度,指腹在他手背、小臂上游离,像春雨落下来,让他觉得痒。他习惯过谢危楼从身后吻他,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做一对道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