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是仙君小白脸(210)
他不知道怎么去回答。
话语刚出,他的眼皮被一双手捂住,什么都看不见。脖颈上落了吻,凌翌呼吸不流畅,腰腹收紧,他只能凭借猜测去感知谢危楼。
可两全很难。
同样都是第一次做道侣。
凌翌不觉得谢危楼是个怯懦的人,他和谢危楼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,也许他们做朋友可以天长地久。
他曾经很喜欢谢危楼身上那种克己的气质,想前进,但有禁忌,进退有度。
他也不觉得在这段关系里一定要谢危楼承担得比他更多。但似乎谢危楼就是很习惯去承担一切,在白玉京的那些年岁,他们好像都困住了自己,进退两难。
“从我认识你开始,你说过,要一起上白玉京,做朋友就是一辈子的事。”谢危楼答,“可我后悔了。”
“凌翌,走之前,把这句话记住。”
凌翌已经听不明白那句话,心口涩得一塌糊涂,他只感觉到谢危楼吻向了他,替他系上了那节红绳,指节荧光流转。他拉住谢危楼的手,没让对方再绑一颗玉珠。
凌翌在这方面比旁人迟滞很多,但谢危楼的做法已经和之前有了不同。
谢危楼又说:“等你想明白,我会去找你。”
下九界,小白骨坐在天南殿的屋檐下,抬头看着光照,它这点和凌翌一样,喜欢日月、喜欢光照,喜欢人间的一切。
白骨的背影安静,等凌翌再回来,它匆匆忙忙地走了过去,好几节骨头车轮似地在地上打转,站定在凌翌身前,所有的骨块全然回归。
凌翌对他笑了下,如常道:“骨头,我回来了。”
小白骨问:“要我陪你么?”
凌翌迟滞片刻,捏了个傀儡小人,答:“我可能要先去洗洗,回来陪你。”
殿上,空空荡荡地留着凌翌的背影。
小白骨发现凌翌回去之后一直在走神,傀儡小人在他身边跳了两回,它也没在意。
凌翌眼神空空,少见地有几分迷茫,本来系在右踝上的红绳放在了左边的足踝上,嘴角也是红的,衣摆凌乱,就像是在哪里滚过。
下九界天黑之际,伏羲玉会灭下光辉。
殿后,凌翌指节上燃了个火符咒,落在池中,难得捂着脸叹了一声。他一抹脸上的水珠,定了定神。
乱。
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,头昏到不知道该做什么决定,就像他怎么做,好像都会是错的。
可烦躁之后,他却迷茫地感受到久违的欣喜,如同揣着一件甜又涩的事。
浴池后,传来缓缓的足音。
凌翌在池中偏头,小白骨藏着伸手的东西,举起手里的夜昙花,穿过帘纱,道:“要不要闻闻它。”
哗啦。
池中泛起涟漪,凌翌抬手摸了摸小白骨的头,
他觉得人有时候运气来了,就是会遇到适合的人。
凌翌叹了声,笑道:“骨头,我好像遇到了一件不知道怎么做的事情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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危危楼你终于打直球了。
0儿:(吹口哨)合计着就等我输了是吧
第129章 卷四心火
小白骨递出夜昙花,动了动鼻尖,答:“你从来都是喜欢什么就做什么,做决定也没那么困难吧。”
凌翌揉了揉额角:“有一点点麻烦。”
小白骨:“比如?”
凌翌缓缓道:“比如,忘川主和仙主搞一起的程度。”
凌翌一抬头就迎上了小白骨的视线。
啪嗒。
夜昙花飘飘然坠落池面,散落一池黄粉。
小白骨下巴夸张到像要脱臼:“小凌……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。”
凌翌捋了捋池子里的夜昙花,不解道:“大概就这意思。”
小白骨示意他过来道:“我和你说句话,你听完不许生气。”
凌翌轻笑了声,凑过去,配合道:“嗯,你讲吧。”
小白骨道:“你给谢尊上下了什么迷魂咒。”
凌翌噗一声,差点没笑出来。他转而意味深长地“哦”了声,淡答:“我和他哪和哪儿,朋友关系而已,不用多想。”
小白骨骨节打颤:“你骗人也不能这样骗吧。”
哗啦一声。
池面上夜昙花浮动,凌翌从池子里走了出来,他低头系上头发,发昏之余,竟然还很想笑。
他嘴角一勾,额角又要疼,再不能想别的,走向殿后。
天南殿后的宫宇繁华,卧室中重重纱帘遮挡,焚香不断地聚拢又飘散,浓郁到几乎让人难忘的熏味。
它不至于让人觉得呛。
居中的正卧用精巧的镶玉工艺制成,宽大到足够让八人去躺。
凌翌身上灵流太满,身体有损,有时候灵流就不会听他使唤。他要用灵流就必须及时休息。
这一百年来,他几乎没做过什么梦。今日躺回床上,合上眼,满目想的都是刚才的一切。
渐渐的,凌翌产生了微妙的情愫。
在庆幸之后,他亦不在乎自己和谢危楼的结果如何,就如同给他尝了一口糖。
又一觉醒来,凌翌睁开眼睛,四周焚香还在燃烧,他发觉自己居然睡了一场好觉,没记得做过什么梦,但是他睡着了。
窗口前隐约出现了漆黑的身影。
凌翌抬头,循声望去。
身前人的身影朝他靠来,身后没有影子,落在黑暗里,开口声音轻而温和:“白玉京上的人都希望你出事。酒足饭饱思什么,你倒是睡得着。”
凌翌敛起睡容,嗤笑一声,极其不满地随口答道:“嗤,真有本事,怎么不带人过来把这里剿了。”
虽然他的确算不得什么好人,但他不至于十恶不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