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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是仙君小白脸(52)

作者: 明月南楼 阅读记录

凌翌:“等落了堂,我们出去谈谈。”

钟声止息,谢危楼停下了翻书的动作,目光从书页上抬起,偏过头,视线同凌翌交接了一瞬。那双眼疏冷,藏着许多人在这年纪未有的深沉。

他淡淡开了口:“你要谈什么?”

凌翌提了口气,既是开了堂,他便不能在这里肆意讲话。

身后来人在靠近。

叮。铃。

玉生烟身上的衣带声响起。

整堂课都变得非常难挨。

凌翌听进了课上所有的东西,他答问流畅,可每次说完话,都会抽神回望一眼谢危楼。

每分神望的一眼,他都能看清谢危楼面上薄冷的神情。谢危楼大概是能发现的,但他压根就不想表现出在意。

这个人什么都是不在乎的。

可能墨泽经历的生死太多,看多了的人都会有一种透彻的淡漠。

凌翌撑着下巴等了很久,终于等到落堂,他又偏过眸子,也没在乎自己手背上的伤:“谈谈?”

谢危楼收了手里的东西,书卷啪地一声开合,他站了起来,影子罩在凌翌身上,扫了眼:“出去再讲。”

这几个字落得太干脆。

凌翌抬手,眼底倒映着谢危楼的样子,眉心皱了皱,这种感觉又让他觉得不舒服。

他不喜欢别人这样和他交流,太直接,太强迫,也从来没有人会和他这样说话。

两个人分走在两条长道上。

学府内,学堂上每个人都是一张桐木矮桌,一张浅白薄席,四周长廊薄纱飘荡,站起来的人显得特别高。

凌翌倚靠在长廊上,隔着些距离,不太能听得清里面的声响:“既是到了外头,我其实——”

道歉的话临到了口中,有些难以启口。

他啧了声,一鼓作气又要继续。

谢危楼打断了他,目光一瞥,掠在凌翌手背上:“致歉的话你不需要再和我说。”

凌翌眸子顿了顿:“怎么了?”

谢危楼的声音特别冷,咬字清晰,像是碎冰落在地上:“我不想听。”

凌翌面色冷了下去,一股焦灼之意顿然从心中升起:“你以为等你一堂课听你讲这个很好玩么?”

谢危楼上下扫了两眼,冷嘲道:“凌公子这张嘴真是张金口,劳你等了一堂课就为了说一句话。”

凌翌几乎愣住了,浑身像被刺了一通,他是做的不好,但不知道为什么谢危楼对他有那么大的敌意。

谢危楼又道:“你说的轻巧,什么叫讲开,你让我同样的话骂回来,才叫讲开。”

“或者你不如再叫两声给我听听。”

“就当扯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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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凌:鲨掉!

谢危楼是个特别有精神洁癖的人。

克己在现在的小凌这里没用。年轻的时候就是无所顾忌。

第32章 卷一敢搭理谢危楼就是条狗

凌翌欺身相问:“什么意思?你说谁在狗叫?”

谢危楼骂回去:“谁提的便是谁!”

两个人又在书堂后面打了起来。

长廊下,学生都从书阁内跑了出去。这下子打得实在太激烈,旁人插进去扯都扯不开,两个人脚步谁也不让谁,你进我也进,扯打后额头各自撞在一起,疼得斯了声。

男人之间不能用语言解决的争端都变成了武力。

最后,凌翌脸上顶着新的伤口,在药堂骂完了娘,他生硬地别过头,拿着药布自己在面上擦。身后的声音尤其地吵,来来回回哪里都是人。

玉生烟望着两人不再说什么,只留下了一句去思过。

其实意思再明白不过了。

这回的思过可就没那么轻巧,他和谢危楼都得在前人建立白玉京的碑石前跪上一整个下午。

白玉京从前修士纷争不断,前人构建了门派,划分五州才得来今日的太平。

如今有人掌界,各自著有贡献的世家掌管一州。

一路上走过去,凌翌一直听到有关世家的说法。

“如今白玉京上的世家子骨子里都烂透,能来学府不是纨绔,就是多生事端。”

“怎么将来这白玉京还能给他们掌界不成。”

“哈哈哈,这丢人都丢外头去了。”

“这还有点来学府的模样么?”

这声音跑到凌翌耳朵里,惯是刺耳,他自己可以丢人,但不能丢家里的人。

本来他还不怕事儿,如今却想用传音镜给他爹娘认个错。

修真界突破境界之后,修为和寿数都会很长。

修士来生悠长,更是长有数百年看尽人生。

十几岁的少年算起来还是个孩子。

凌家确实很疼凌翌,家中长辈知道他将来管一州会吃上不少的苦头,便让在他年少时多让他游玩戏耍,很少约束他。

只可惜,到了学府一切都不同了。

凌翌身边还有和他一起上天阶的谢危楼。

他已经无所谓这个人了,更不在乎刚才和谢危楼在学堂门口撕扯起来有什么影响。

该打就打了,他完全没法和谢危楼讲半分道理。

长阶上薄尘半点不染,尽头立了块白玉做的丰碑,长七丈高,其上密密麻麻,刻录无数的名姓。

凌翌站在那块碑前,撩了衣袍,膝盖一磕,挺直了脊梁,直直跪了下去。

长阶罚跪这地方也算留了几分薄面,往来无人,只余留风声。

凌翌看着丰碑也不会走神。

只是跪久了,膝盖下很疼,不一会了,他便察觉到腿麻了,几乎动也动不得。

谢危楼跪在他身侧,他跪得也直,疆场上杀伐过的人,腰间莲花禁步偶尔随风晃动,只是他一直闭着眼睛,面色算不上很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