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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辞归(722)+番外

朝廷那是忙于内政,想靠古月牵制西凉,给他们的条件很优惠,偏苏议不满足,商谈时几次大开口,偏又像是掌握了我们的底限一样,砍得人痛、又不是不能接受。

正是因此,苏议回古月后异军突起,成了朝中的大人物。

直到前次过来,苏议还想再割一刀,刘靖死活不松口,又被气着了,没少骂苏议。

臣想的是,我们虽不吃亏,但原本能多占的利润亦没占到。

苏议对我们的底限了如指掌,倘若与他私下往来的是晋王,那也就说得通了。

晋王扶苏议起来,苏议再抽一部分的银钱答谢晋王。

那钱养兵屯粮,用处多得去了。

两人若有这么多年的交情,晋王发现大事不妙,很有可能会联络苏议,请求支援。”

圣上眸色一暗。

他接受了李渡与苏议恐有勾结的说法,但对苏议能给予的支援抱有怀疑。

“古月不是他苏议说的算,”圣上道,“掺和进我们的内政里,对他们没有好处。”

“可得防着他们,也要防着西凉,没人知道晋王给苏议许诺过什么,”徐简道,“臣认为,留给晋王的时间不算多了。

他若还是王爷,可以徐徐图之,有身份与银钱拉拢人心。

可他死遁了,失去了在京城中心搅风搅雨的机会,他想东山再起、绝不是容易事,原本跟着他的人也会斟酌得失,或许渐渐就……

拖得越久,晋王能用、能信任的手下就越少,因而他最优选就是速战速决,边关起火,他再起兵,几方拉锯让您应接不暇。”

说到这里,徐简顿了顿,干脆再来一剂猛药:“晋王能与古月人有私交,您又怎么能断言他在西凉没有埋下棋子?为了这把龙椅,他苦心积虑了十几年,这么久的时间,他能做的事太多了。”

圣上认同地点了点头:“是,朕必须防备他。朕会即刻传令裕门加强戒备,不止裕门,其余关隘亦是如此。”

远虑商议后,谈的自是近忧。

一整个上午,御书房里各种消息不断。

不同衙门依照早朝说的,各司其职。

彻彻底底查抄晋王府以及连通的那两宅子,着重寻找账本、书信一类的文书,千步廊里最会算账的几位老大人亦准备好了,要仔细梳理账目,真账假账不论,查过才知道。

顺天府出了一部分人手,并守备衙门,在城中一家一户搜查。

董妃的娘家在她身死之后日渐沉寂,如今已是大不如前,但关于毒方的来源,以及他们一家当时辅佐董妃与李渡争位的旧事,亦要追查。

徐简则奉命去了趟大牢,提审宋佥事。

早前就来问话的侍卫低声与徐简嘀咕:“国公爷,这人嘴巴硬,推得一干二净。”

徐简颔首,看向被绑在刑架上的人。

披头散发,格外狼狈,脸上还有些血污,不晓得是他自己的还是先前那场“混战”中染上的。

“前年朱倡一家砍头,你有没有去看?”

宋佥事愣了一下。

本以为辅国公会问起王爷脱逃之事,他已经想好了一堆车轱辘话来应对了。

总之就是不能认。

圣上气不过要杀他,他也认了,但哪怕是死,也不可能出卖王爷。

却是没想到,辅国公问的却是朱倡、曾经的英国公一家。

宋佥事猜不到徐简的意图,但他要表现的是冤屈而非犟嘴不合作,自然老老实实道:“去看过。”

“朱倡是晋王的同伙,两人从先帝朝就勾结在一起了,”徐简不疾不徐,道,“这叫我很是意外,毕竟,晋王没有为朱倡想一点周旋的办法,朱倡明知被放弃、且子孙都没命了,也没有供出晋王……”

宋佥事咬了下牙关。

这有什么好意外的?

既然认了主子,命都是主子的了,哪有出卖主子的道理?

忠心是第一位的。

辅国公明明也是武将出身,怎么会不明白呢?

难道他出阵杀敌,有朝一日被俘,也会出卖大顺吗?

正想着,就听徐简又说了几句:“那几个内侍也就算了,原就是孤家寡人、断子绝孙了,你和朱倡又是怎么回事?

朱倡死时,晋王还未被揭穿,他能说是赌个死后追封。

到了你这里,晋王已经是败家之犬,逃出去也是东躲西藏,你难道还信他能杀回来?”

宋佥事下意识想要反驳,话到嘴边才反应过来,不能上了辅国公的当!

他怎么能与辅国公去辩解晋王能不能杀回来?

“您误解下官了,”宋佥事忙道,“下官绝对没有勾结晋王,他不是下官放出大牢的,再、再说了,混乱之中晋王都死了!”

“死了吗?”徐简嗤笑一声,反问道,“替身而已,你往他脸上刺的那一剑,角度力道都很不错。”

宋佥事瞪大了眼睛!

金蝉脱壳之计,竟然被辅国公看穿了?

果然,国公爷当时蹲在那替死鬼身边看了那么久,真被他看出名堂了。

这下真糟啊!

王爷的脱身大计出了纰漏。

好在,人已经离开了,算是不幸中的万幸。

可辅国公是怎么看出来的?

圣上赶来之前,宋佥事自己也仔仔细细看过那张脸,明明以假乱真!

再一细想,好家伙!

国公爷之前就是在诈他!一旦他没有质疑“逃出去”这个说法,就坐实了他知内情。

宋佥事道:“您别吓唬下官了,这还能有真晋王假晋王的?他就是死了!”

“行了,”徐简打断他,“为什么只有你被绑在架子上,另两人却还在牢里?因为他们不知情、被你拖下水,而你参与了换人、诛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