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配觉醒后向BE说拜拜(139)
在很多年前,那条牵着她和姬宇沛的红线出现在她腕间时,亦是同样的感觉。
这是她的红线啊。
是她和帝君的红线。
原来它就在这里,原来早在二十年前,它就已经挂在她的脖间!而直到今日,直到刚刚,她得知了姬宇沛说出的那个秘密,这条线才终于化作它真正的模样。
这就是命运,原来,是这样啊。
“景颐!”扶光已来到景颐身边。
她蓦然闯进来,又摔倒在地,扶光被吓到了,他刀雕斧凿般的脸上,笼罩着一团阴云,眼底却是止也止不住的心疼和担忧。
他立马就抱起景颐,将她带到内殿的羊毛毯上。
他小心把景颐,放在厚厚软软的毯间,一只手搂着她的腰,另一手抚上她的脚踝,轻轻握住,替她揉了揉,问她:“疼吗?”
他紧锁的眉间,有一丝心疼的责备:“怎这般不小心?”
景颐看着浮光的脸,看着这样惊为天人、这样总是充满霸气和自信的脸上,却写满浓浓的对她的挂心;看着那双漆黑如点墨的深邃瞳眸里,压抑的狂潮几乎要将她吞没……景颐再也忍不住胸臆间的激荡情绪,泪珠从眼角滚落下来。
她颤着声问:“帝君,把我救出魔域的人,是您吗?”
扶光眼中顿时掠起两汪惊涛,而这样的目光变化,无疑给了景颐无可辩驳的答案。
景颐哽咽出来:“真的是您,原来是您……怎么会?为什么会这样?这么多年,我什么都不知道……我以为是姬宇沛,我以为他变了,我以为我心目中的神灵只能沦为记忆深处的幻想,原来、原来……”
原来什么都没变。
原来她的初见,就是她的重逢。
原来她蹉跎的这些年岁,只是命运的玩笑和姬宇沛的谎言。
原来过尽千帆,她一见倾心的神灵,还在原地,还在这里,她还在他的怀中。由始至终,一点未变。
“可是为什么?”景颐问,“那件白衣的袖上,有雪族王室的图腾……”
扶光眼中滚动起浓烈的自责,他哑声道:“那确是姬宇沛的衣袍。”
他看着景颐落泪的眼,心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拧住,一下下地拧着。
他告诉了景颐所有:
“那时,魔域在同上界的连年战争中,已渐落下风。本尊知晓,上下两界有一些不慎流落在魔域的人,便召集些上下界的正神妖灵,突入魔域,看能否救回你们。雪族当时也派来人参与,便是姬宇沛,大约是雪族王君想历练他一番,才叫他跟来。”
“然后本尊就找到了你。”
“在找到你之前,本尊诛杀了几个恶贯满盈的邪魔。姬宇沛见本尊衣袍上沾了太多血,便将他的大氅脱下,覆到本尊肩头。那时本尊只当是小辈的一片好心,虽多此一举,也随他去了。”
“将你救出后,姬宇沛认出你是崤山君的女儿,他的表妹。于是,返程之时,本尊便让他送你回崤山。”
扶光漆沉的神色中,化开一道铮然,他眼中的自责却是汹涌如火焚:“若早知会酿成你与姬宇沛的孽缘……”
豆大的泪珠破开眼眶,沿着景颐的双颊落下。她从未见过帝君露出这样的表情!
造化弄人,原来是这样!是她,从一开始就错了。
她被送回崤山时,已经因过于疲惫而失去意识。一睁开眼睛,看见的是穿着那件白色衣袍的姬宇沛。
从此,就完全错了。
而姬宇沛,他明明就知道的,可这么多年,他一直在欺骗她,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的痴恋和奉献,心安理得地接受崤山君的扶持,每当觉得她哪里令他不满意,就拿着自己是她救命恩人这事说道,从来都理直气壮。
他一边享受着不属于他的一切,一边还和窈莲暧昧不清,嘴上说着只想娶景颐,又屡屡觉得窈莲是可怜的孤女,他有责任照拂她。
滔天的怒火再次点燃了景颐的胸口,她想,她刚刚为什么没有再给姬宇沛一巴掌,为什么没有把他踢翻在地,狠狠地打他,打到力气用尽为止。
而姬家那些人,王君、世子、世子夫人……或许他们不是不知道,或许他们都和姬宇沛一样,一起维持着这个弥天大谎,看着她一门心思吊在姬宇沛身上,一面还对她有所不满。
是与不是,答案已经没必要了。他们已经全都死了,全部死于非命。
只剩下姬宇沛,被烫伤成那副模样,无法再恢复容貌,妻子背叛他,杀光他全家。景颐齿冷地想着,原来,这都是报应。
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,占着不属于自己的位置,挥霍不属于自己的感情……到最后,恩义、地位、感情,所有的一切都以更惨烈的方式,加倍地报偿出去。
而景颐也终于明白,扶光帝君为什么忽然对九尾蛇族出手,赶走九尾蛇王室,以至于后面引发这样颠覆的连锁反应。
他在为她出气。
为她痴心错付的几千年,向那些人,讨债。
景颐忽然想起她和姬宇沛大婚的那晚,忽然钻入自己脑海中的文字和画面,告诉她,这个世界是一本书;告诉她,没有觉醒的她,原该是那样不公的结局。
对她而言,不论这个世界,是否真的是一本书,她所经历的一切,所品尝的每一分情感,都是真实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