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配觉醒后向BE说拜拜(250)
玉澧的心,颤了一下。
那只修长微凉的大手,最后沿着她的碎发,落在她眼角装饰的鱼鳞那里。
有一片鱼鳞不知在何时被泪水冲得滑落一些,他的手指按在那片鱼鳞上,缓缓地将它推回到原先的位置。
他的手,这才缓缓收回。
四目相对,玉澧的心再度颤了颤。
宁淮序似无声地,又长长地叹出一口气,他道:“回去吧。”
玉澧颔首,“嗯。”
宁淮序再道:“祝你月底,跃龙门成功。”
玉澧心中颤颤地浮出一丝暖意,美丽的唇角不禁扬起,笑颜在夜色中艳绝:“我会不留余力的,宁大人。”
这时宁淮序的侍从已默契地走过来,来到宁淮序身边,向他俯身拱手。
宁淮序道:“送玉澧回去。”
“是。”侍从领命。
玉澧走后,宁淮序在侍从和属臣的恭迎下,走进龙宫。
长长的黑水晶宫廊上,挥退属臣和侍从,只留下心腹跟在身后,踽踽独行,荦荦孑立。
跫音轻响在幽深的宫阙中,在某一时刻,停下来。
心腹半低着头,一手握着腰间的佩剑,静静望着龙君的孑然的背影。
恢宏高耸的绵长宫廊,将宁淮序喑哑的声音,回荡出一层一层的混响。他像是在嘲讽,又像是在自嘲,说不出是欣慰还是难过。
“本君已是药石罔顾,板上钉钉的事,生既已无可恋,死就死啊,有什么所谓呢?”
他苦笑着默念:“可有人偏是不让我随心所欲,非要逆着命数,要本君活下去……”
心腹没有说话,他的心也随着宁淮序的话沉下去。昏暗的光影打在他的脸上,一张冷酷忠诚的脸,光影分明,眼中的亮光被影翳遮盖。
宁淮序继续前行,未回头,心腹跟上,听得宁淮序问:“依旧未找到母亲的残魂,是吗?”
心腹叹口气,道:“是的,夫人的残魂,始终没有线索。”
宁淮序低低地冷笑:“到底是只有宁钺知道吧。”
心腹道:“我等还会一直找下去的。”
“就是不知本君活不活的到那一天了。”宁淮序无喜无悲,只有苍凉的讥讽,仿若这雍州深秋山峦里覆盖的草霜一样冷,要冻透了人,“这算是……对活着唯一的执念?不过这个执念,呵,不提也罢,死便死吧。或许死了,进入灵魂的空间,本君反倒能找到母亲呢。”
***
回到澧水后,玉澧的日子也平静规律下来。
她每日认真处理澧水的事务,频繁巡视澧水流域,又让自己的属官们一直留意着原书里那条蛟龙的蛛丝马迹。
如此多日,甚是充实,只是到目前为止,都未在澧水附近察觉到蛟龙的影子。
这期间,宁淮序又送来些珍奇的天材地宝。
玉澧依旧是将那些对宁淮序病情有用的都留下来,只将其余的仙药煮了汤饮下。
那晚余姝容生辰宴上发生的事,很快就传开。
宁家几乎没什么反应,想来也是奈何不得宁淮序,只能吃下这哑巴亏。
天帝那边也没什么反应,完全是默认宁淮序所做的一切。
宁靖川就惨了,本来他建章王世子的身份还有那么点点光环,加之宁靖川平时待人和颜悦色,一直是一副舒朗公子的模样。这样的人一旦出丑,便比那些本来就名声不好的人出丑更加容易引起关注。
瞬间,宁靖川就成为上下两界的谈资。
大家不禁拿着宁靖川和他爹建章王宁钺一起说事,还有人愤慨于宁靖川居然打玉澧。
人家玉澧再怎么样,也是心仪宁靖川的。一个姑娘家心仪你,还曾将自己亲手织的锦销送给你,你却打她,那你还是个男人吗?
再退一步讲,人家玉澧可是玄帝的徒弟。虽说玄帝不似宁淮序那样不讲理地护短,但欺负玄帝的徒弟,这笔账,真以为玄帝不默默记在心里吗?
就看天帝天后无动于衷,甚至都不为帝子和帝子妃撑腰,谁又晓得这里头有没有玄帝的原因?
倒是这些奚落鞭挞宁靖川的议论里,还夹杂着议论宁淮序和余姝容、宁淮序和玉澧的。
宁龙君公开承诺要送给余姝容一尊黑珊瑚当作生辰礼物,临到头来却反悔,只给了一个寿桃。前后对比太过惨烈,不禁有人同情起余姝容。
但又没人敢讽刺宁淮序出尔反尔,原因很简单,因为宁淮序从前对建章王闹出的那些事,让许多人震惊,超出预料。这么的话,宁龙君忽然用一个寿桃代替黑珊瑚,打自己心仪之人的脸,好像也……挺符合他的作风。
不过话说回来,宁龙君真的心仪余姑娘吗?这是不少人议论的话题。
余姝容生辰宴上这事一出,怎么让人觉得,宁龙君其实根本就不喜欢余姝容呢?
龙君倒是和玉澧……
据某些出席余姝容生辰宴的宾客回忆,玉澧扑进宁龙君怀里,给他输送灵力,抱着他哭,很是在意他;宁龙君也接受玉澧的好意,还抚着玉澧的后脑勺哄她,说自己没事。
虽说这上司下属二人,寻常关系就亲近,但此番给人的感觉,怎么有种恋爱的味道。
这些众说纷纭,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玉澧,无暇理会,也不在意。
月底要到了,青州开龙门。她又要去挑战龙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