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远就听到那些来自地狱里的声音。
她手脚被绑的太久,几近麻木,被扬州像保护伞一样罩着,挣动不开。
他真是疯了!
他在用自己的身体替她阻挡!
扬州,你不能这样,你有父亲、母亲,有亲人,你还年轻,有未来,有理想……而我,孑然一身,死就死了,反而一了百了。
薛婷哭喊着求他,可她不知道,扬州早听不清楚。
“扬州,不要——”
车子擦过,只听“砰——”,扬州重重应声倒下,英俊的面容只在车灯里停留一瞬,消失了,完全压住了她。
薛婷推他,摇他,哑哑地叫:“扬州,扬州——不要——扬州!”
拿出手来一看,全是血,暗红色的,又黏又热。
是属于扬州专有的“热”。
而他的背后,因为方才一击,鲜血也不停地留下来。
薛婷陡然发现,他俩一路过来,血也淌了一地,难道他背她出来时就已受伤?
“扬州,不要……你刚说过爱我……你问我相不相信?我信,我信……”
薛婷想把扬州翻过来,找东西给他止血,Andy从车上下来。
双脚劈着,站在她和扬州面前。
手里拎着一条一米多长的钢管,尖端是银白色的,极其锐利,晃着光,抵在昏倒在地的扬州后脑勺上。
“敢特么用条子吓我?说,货让张权藏哪里了?”
薛婷扬起下巴:“你别伤害他……张权从来没跟我说过货放在哪里?要不是那天听警察说,我甚至不知道……你是鼠哥。”
Andy想了片刻,一时没说话。
有人建议:“鼠哥,这婊.子都快没命了,嘴还是这么硬?干掉算了。”
Andy大声喝道:“干掉,干掉,干掉你算了!妈的,干掉她,货还能拿到手了吗!”
薛婷怕扬州身前身后都有伤,身体熬不过,说:“谷皓,你和小权在一起那么多年,你不了解……他吗?他本来有机会离开的,但是他为了你……留下来。他没对我提过很多你们的事,我只知道,他爱你,为了你,他命都可以不要……”
Andy怒气冲冲看着她:“别他妈跟我说那么多屁话!真为了我,倒是别死了还留一屁股烂摊子!明白告诉你,就是听了你的话,拿了你的五十万,张权才动了那个念头,私藏了一公斤的货,没有给我,威胁我跟他一块走!想走?做梦!跑得了和尚,跑不了庙,早晚会被逮回来!”
薛婷说:“你的货……不过就是用来换钱的,多少?只要你放过我,大不了我给你钱。”
“啧啧,我知道你有钱,你给得起吗?”
“你说个数……”
Andy想了想,打量她,张口便说:“五百万!”
薛婷心里飚脏话,真特么狮子大开口!
薛婷答应了,提出条件:“你送他到医院,这笔钱我就给你。”
Andy心存怀疑:“你真有那么多钱?”
“如果没有,就像你说的……跑得了和尚,跑不了庙,倒时你再抓我回来。”
旁边人见Andy动摇,在Andy耳旁说:“鼠哥,钱是钱,可张权的货……还有这个丫头,兄弟们还没享受到……”
Andy挥手给了他一巴掌:“回去系好你的裤腰带,妈的!女人女人,缺女人找鸡去!”
作者有话要说:完整
☆、49-51
49
都说有钱可以鬼推磨,薛婷不知道这话从何而来,反正她成功地用钱来摆平不少事,可随之而来的麻烦也接踵而至。
扬州腹部中了一刀,背后有一道长长的刮伤,失血过多,正在手术中。
薛婷用几万块钱先把Andy打点了,答应他,等周转开来,钱会达到他账户。
Andy是什么人?当然不全尽信。
“我要现金!而且越快越好,薛婷,你敢跟我耍花招,我谷皓说到做到,让你比今天的模样还惨,对了,这个小白脸,到时候一并解决。”
Andy不会管场合,医院就医院,照威胁她不误。
护士吓的不敢进门,就算进门了也不敢出声,轻手轻脚。
等Andy走了,医生才过来说明情况。
扬州的血止住了,刀伤很深,幸好没伤及脏器,背后算是皮外伤,到底是年轻人,只要住院多加修养,恢复是应该没问题的。
薛婷一颗心落了地,着手周转答应给Andy的钱。
她自己浑身的伤也是一堆,包扎包扎,没有大碍,便守在扬州病床边等他醒转。
扬州醒来,是第二天的凌晨,薛婷半夜伤口疼的要命,打了一针止痛针,回来扬州正睁着眼睛看自己,迷迷茫茫的,好像在问:“我活着吗?这是哪里?”
薛婷把手放进他手心:“你感觉怎么样?”
扬州摇了摇头,嘴里插着管子:“你……没事?”
薛婷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:“没事。都过去了,扬州。”
扬州牵着嘴角,笑了。
“扬州……我害你这样……你还爱我?”
扬州闭上眼,睁开时,他睫毛湿润,无辜地盯着她看。
爱一个人没错,可,你为什么爱我?
薛婷展开他的手心,脸埋在里面:“你太傻了。”
50
薛婷自知斗不过Andy,更斗不过Andy身后的团伙,想端了他们老窝,替张权报仇,第一,和警方合作,第二,从他们集团中的利益冲突瓦解他们。
第一个,生命有风险,但凡留下一个活口,她便是第一个被袭击的对象,第二个,技术含量太高,她做不到。
她看了看像个婴孩一般熟睡的扬州,决定用第三个——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