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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文似乎还有点不放心,她歪头默想,连钟纭去把水已烧开的茶吊子拎下来也没注意到,钟纭对小文的习惯性发呆已经习以为常,自己拎了小文的一干物事上楼,也不去叫那个对着井台发呆的小丫头。
好一会,小文才发现天井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,忙跳起来起来回自己的房间。
钟纭翘着二郞腿,坐在房中唯一的椅子上,已经吹着自己面前茶碗里的茶,准备享用了。
小文突然想起来问:“你家里喝茶用什么水?”
“什么?”钟纭有点奇怪,又看看手中的茶碗,笑了一下,“你不说我倒没注意,你这里井水不错。我家就没口好井。我家喝的水是每日去虎跑取的。”
“难怪,我在后院没看到井或类似的地方。”
“我家只有前院那儿的厨房有一口井。但那水也不好喝。只用来洗涮。”
“你家后院真是紧凑,连块冷僻点的空地也找不到。”小文叹了口气。
“你要找冷僻的地方作什么?要做什么避人的事,到我屋里就最好了。”钟纭笑得很不正经。
小文啐了他一口。
“我哪里说错了?现在我就打算让柴先生到我这里避人。”
小文辩不过他,心里也不放心,说:“我已经去看过柴先生了,他们对他用了重刑 ,他肯定不能行走,你准备好抬人了吗?”
钟纭也微皱了眉,“我做了最坏的打算,这些都有安排。即如此,晚上行动前,我再嘱咐他们一下即可。待救出人来就不怕了,以柴先生的医术,什么伤都是小伤!可,柴先生的案子,又何至于动刑?!你看仔细了?”
“柴先生自己对我说的,他的胫骨已经断了,我看柴先生的伤还不止这个……我也已经提醒他今晚有行动。”小文在床边坐下,她忧心忡忡,不似钟纭那么乐观。
“你担心今晚的行动出纰漏?对我有点信心好吗?!”
“不是担心今晚,我担心的是今晚以后。”
“也是,到底是什么人对柴先生下手。一旦发现柴先生逃出来了,只怕还要乱!”
“我也正奇怪,此事内里瞒的滴水不漏,一点也摸不到蛛丝马迹。你可知柴先生那上书,都说了些什么?”
“坊间的说法,似乎和此次赈灾有关,柴先生说起此次赈灾朝廷太不重视,拨款太少。这次上书还是一个月前的事了。现在灾情扩大,正是一如柴先生所言。上面似乎有人觉得没了面子。”
“这么简单?那又为什么动刑?且为了抓人,把城中郎中尽数调出城外。”
“所以没人相信是因为这个,这也是我觉得得赶紧把人救出来的原因。只有把柴先生救出来,才能知道事情的原委。”
“你为什么不问问你爹,他可是刑部尚书!”
“我和我爹平日里就没话说。”
“他可是你爹!”
“我们从来都不是一路的,爹又怎么样!”
小文想说:“有个爹多好啊!”可终于没说出口。
钟纭也想起小文是个孤女,带点安慰的口气说:“人长大了都得离开家,自己独立起来。只有那最没出息的。才永远呆在爹娘身边借着爹娘的庇佑,在自己家里作威作福。”
小文突然想起来,“你说你们钟府都已经被你搞定了?为什么我一直认为你们钟府门户谨严。你又为什么说我上了崔管家的当?”
钟纭好笑的看着她,却不回答她的问题,只说:“我说过,我若成亲,不会留在家里住,你就不用担心钟府管得严不严了,我当家肯定管得不严的。”
小文一愣,明白他是在调笑,有些着恼:“少胡说!我认真在担心你今晚的安排,你说让那姓覃的对付崔管家。可他不也得和我一样,过了晌午就离开钟府吗?”
“那时候,那就看覃先生的手段了。”
“手段?那琴师要干什么?”
“所谓手段么,不外乎坑、蒙、拐、骗!”
小文差点把口中的茶喷出来。
钟纭很是得意,“我不过是嫌姓崔的多事,并不是怕他。那个人就是二娘身边的一只狗,翻不起大浪来的。但给他点小小的教训也是应该的。”
“你家里还有那么多仆佣!”
“我这个钟二公子,在钟府难道还不如个管家?”
“还有,你了解那个姓覃的?”
“当然,覃先生还是我安排进钟府的。”
“你知道他的底细?”小文追问。
“知道,知道得很清楚。”钟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,“你怎么又对覃先生感兴趣了。已经有一个柴先生还不够?不行!覃先生他心中是有人的!”
小文懒得理他,“若是一切顺利,今晚人救了出来,放在你那里,那么防崔管家的日子也还长着呢,不是一天两天。”
“是!那个人总是鬼鬼祟祟的,势利极了,可他也就一个奴仆。我娘都不许他随便踏进我们三房的院子,他倒也没什么办法。可,你这是怎么了?这么多问题,是因为事关柴先生吗?还是你担心我了?”
“我希望你知道这事的难处,别太托大。”
“我当然知道,可现在还是我那里最妥帖,以后的事,只能以后再说了。”
“那等一下我怎么进你们钟府?”
钟纭笑了,“这就得委屈你一下了,你得改一下装扮。当然,你不愿意也没关系,我可以直接带你进去,但就怕我们钟府人多嘴杂,你不好意思。”
“扮你的小厮?”
“咳!你连这也猜得出来。”
“你出门从来不少带人吧。带少了,斗鸡走狗也没派头。所以你一天到晚都带着一群厮仆进进出出。”想了一下,小文又加了一句,“只我第一次遇到水菱那次例外。可结果也就比较惨了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