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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时也是没办法的事。我大哥已是靠捐官入了武职，我爹的意思，是要我从正途仕进，参加科举，可我……，国家目下正是用人际，缺的是战场杀敌的英雄，不是乌头白身的米虫。可我若也想从军。却只能自己想办法了。
钟纭有点尴尬地，“你也看见了，我爹有三位偏房，有时难免……”钟纭不知该如何说下去，“反正就是很麻烦，我只希望我离开之际，不用为我娘和妹妹担心。”
“为什么要担心？”
“深宅大院的女子，关得久了，心里总不似旁人平和。你呆了没几天，是没看见。有时候这些小女子也挺狠的，以前在北方时，家里就曾大闹过几回，到了南方，也并不消停，我家里的事，从小我看得久了，才会替我娘和妹妹担心。”
“大闹？闹什么？”
“每有新人进门总要闹的。这你还不明白！呃，你自然不明白，”钟纭看着小文笑“这对你来说大概是很可笑的吧？”
“四夫人进门时闹了？”
“当然啦。”
“翡翠呢？”
“好像还没来得及。不过自然也是不受欢迎。”钟纭苦笑，“我有一种感觉，你大概开始看不起我了。”
小文在琢磨自己的事，没听出钟纭的失落。
“你，不会就此不理我吧？”
“当然。”小文挥挥手。
“当然什么？”
“不理你。”
“啊！我道歉呢？”钟纭可怜稀稀地说。
“嗯”
“对不起，我不该那样揣测你！不该让水菱盯梢你。”钟纭小声道歉，声调异乎寻常的严肃，却不看小文，他也有垂了眼不自在的时候！
小文这才反映过来，她多少被钟纭吓着了，免不了仔细觑着钟纭脸色。此时钟纭倒是没笑，但小文对此人可有点吃不准。“那个……那个……算了，也没什么了不起。”
“原谅我了？”钟纭的脸真是瞬息万变，一下子又雀跃起来，眉眼全在跳动，恬着脸凑近小文，近得让人起腻。
“没……不……”小文慌慌张张向后躲，差点摔倒，连忙用手扶住茶几。
“哈哈哈哈，小呆子！”钟纭大笑，退了回去。
小文又羞又恼，此人从无正经的样子，果然不能轻信，“你若没其它的事，我要走了。”小文说。
“你真白！”
“什么？！”
“那是我刚才抓的！”此时，钟纭的眼光又盯着小文抓着茶几边缘的手腕处。
小文垂下眼睑，看到自己的手腕上有几个红色的指痕。那是刚才在小巷和钟纭拉扯时，被钟纭抓出来的。小文赶紧抽回自己的手，放下袖管。
“疼吗？”
小文紧抿了唇，一言不发。
“呆子！疼了要喊的！”钟纭的隔了茶几伸手，想去握小文的手，可胳膊伸出一半，眼睛对上了小文戒备的眼神，狭长的凤眼闪了一下，胳膊又慢慢缩了回去，眼睑又垂下了。
“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生得很美？”钟纭这么说时，自己也笑了，但也似乎如释重负，终于说出来了。
小文坚决不开口。
“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呆得很可爱？”
得不到小文的回应，钟纭自说自话：“别紧张！”钟纭又痞笑起来，“看把你吓的！我不过表达一下对你的爱慕，你应该高兴才对。其实，我也不想这么早谈论这种事，你已经看出来了，我已经私底下拉了不少人，足以组织一支小小的队伍，当今之世，但凡想在对金战场上有所建树的人，哪个不是豢养自己的私兵！你看韩世忠韩将军，还有吴玠吴将军，都是如此！有了这个做资本，我的理想自然是投笔从戎，上阵杀敌，收复北境，还我二帝。所以一时还顾不上这些儿女情长。”钟纭看看小文，认真了起来，“我们都还年轻，等我两年好不好？”
不能再坐下去了，小文如芒在背，得想办法逃走。
“也许……”钟纭揣摩着，“我觉得你和柴先生还真是很般配的样子，都是白皙斯文，雅致又深沉的样子。你们如此相似，也难怪你会那么关注柴先生。据说多年来，柴先生都号称临安第一美男子呢！可……有时候……你也不妨看看我呀，”钟纭挑挑长眉，“难道你没觉得我很有潜力吗？”
小文紧张的握紧了拳头。眼珠又开始乱转。
钟纭叹了一口气，“那么，你还真是喜欢柴先生喽，可……
“闭嘴，”小文站了起来，“你也好，柴先生也好，你们是你们，我是我，我不想和你们扯上关系。”然后又觉得有点内疚，“就算有了那么一点关系，也，也只是普普通通的那种关系。不是，不是……”小文说不下去了。
“不是什么？不是情人？当然不是喽，我也没说是啊。”
“不是你想的，反正，反正我要走了，走了！”小文难得的也结结巴巴起来，她逃也似的冲了出去，没敢回头。钟纭那小子大概又在笑了吧。
作者有话要说：乌头白身米虫：田汝成《西湖游览之余》中，记南宋《临安十七字诗》： 驾幸景灵宫，诸生尽鞠躬；乌头身上白，米虫。
嘲讽太学、武学、宗学诸生只会吃不干事。
此处借来一用。
☆、第31章 人心之深
再走回自己住处那条小巷，小文不得不苦笑了。天已经黑了，可小巷两边人家还有灯光透出来。这条小巷算不上僻静，这实在是处于闹市区的便利之处。可就算这样，小文今天第二次被截在这条小巷中了，不，不对，应该算是小文截住了对方。小文走进小巷后没几步，就故伎重演，向墙边的阴影里一闪，这一回，没多久，就看到崔立伸着脖子，张望着走了过来。小文不怀好意的一伸脚，崔立脚下一绊，就向前摔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