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是,你是我师父……”包炯哄了他一句,随后又问道:“你知道么?喜欢穿白衣服和红衣服晚上乱跑的人?”
“那边不就有俩?”黑衣人随手一指,“喜欢穿红衣服白衣服晚上乱跑的。”
说者看似无意,听者却很有心,两个的确是“喜欢穿红衣服白衣服晚上乱跑”的家伙不由身后冒冷汗。
“除了他们俩。”包炯直接排除了这个选项。
“哦,那就没了,江湖众不是人人都那么张扬的。”黑衣人说道,随即饱含深意地看了某两人一眼。
包炯恰好低头去喝粥,没注意到那两人脸上古怪的表情——否则他定会好好欣赏一番。
而他同时也没注意到,那三人鬼鬼祟祟溜出去了……
“你看见了?”
“对啊,看见了。”黑衣人歪着个脑袋,样子不正经得很,“你们两个晚上不睡干什么呢?又不是我夜鹰门人习惯昼伏夜出的,莫不是打算弃暗投明?”
两人顿时头痛起来——被黑衣人看到大概是最差的结果了,若是让开封府其他人看到,那要么解释要么靠着身分强压都成,可偏偏是这个……
“算了,我也不想管你们两个晚上干什么,反正应该对徒儿没什么,只是下次记得,迷香别用那么多,会把自己也放倒的——还好你记得捂了脸,否则就麻烦了。”黑衣人随口指导道,“下次再想做这种事可以来问问我,好歹也是前辈。”
“……”莫明其妙成了一个夜行贼的“晚辈”的两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。
所以说,亏心事做不得……
等到两人无比郁闷地回去,却发现包炯已经不知去向。
“包小狗哪去了?”白玉堂随手扯过一个衙役问道。
“刚才皇上传旨来了,小包大人和大人一起去接旨了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包炯已经气势汹汹地冲了回来,眼睛一扫发现站在那边两人,当即冲过来一手抓住一个,满脸地郑重:“你们两个没事吧?”
“啊?没事……”白玉堂差点以为包炯是来兴师问罪的,发现不是立刻松了口气。
“很好,跟我走一趟!”包炯扯着两人就往外走,其架势……颇似“你被捕了”。
“去哪儿?”
“那个见鬼的小太子说要狩猎……凭他那身子板儿也能去狩猎?还指名要我陪!”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这么个道理,明眼人都知道耶律靖辰根本不可能对狩猎有什么兴趣,但是谁都没法反驳他这个要求。
大辽太子想要狩猎解闷宋朝皇帝就得作陪,而此人以“安全方便”之类的理由指名某个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去陪同……虽说没有先例,倒也不违礼法,皇上也只能顺水推舟做这个人情。
包炯目光炯炯地看着两人,一副要是你们敢说不就试试看的架势:“兄弟之情朋友之义……不管是什么,这次你们得帮忙。”
“帮忙倒是无妨……不过包小狗,你这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干嘛?他又不是要把你怎么样。”白玉堂随口取笑道。
“……你们两个去就是了。”反正包炯是不太想一个人面对耶律靖辰,虽然此人按说只是个关心哥哥的弟弟,但是……
也不知是怎么的,包炯总觉得耶律靖辰的眼神让他……有点毛骨悚然。
一开始还无妨,到后来越回味他越觉得不正常,干脆再拖两个人一起过去——反正包拯也要去作陪。
两人自然没法说不去——包炯那“不去就是不讲义气不够朋友不是东西”的眼神杀伤力本来就够强,再加上昨晚的某些事情……
所谓做贼心虚,不外是也。
第95章
皇家猎场。
“耶律靖辰认定了包炯便是他的兄长耶律靖洪……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?”
仁宗皇帝的脸藏在细密的竹帘之后,让人看不分明他脸上的表情。
“陛下……”包拯欲言又止。
“不必拘谨,说便是。”
“若要臣作为包拯来回答,那不是什么好事。”包拯坦言道。
“不舍得?”
“的确如此。”包拯苦笑道,“一年多以来臣早已把他当作了自己的亲人,即便……也是不想的。”
“那,作为朕的臣子呢?”
“……此事有利有弊,”包拯叹了一声,“耶律靖辰想必已经给了条件?”
“包炯现在还记不得前事,耶律靖辰也没什么确凿的证据能证明包炯即是他的兄长——种种证据俱是旁证,虽然加在一起有了些分量,但也做不到确实证明……”仁宗低声道,“因此他提了条件,若是朕将包炯派去大辽,那本次的和书可以做出极大让步——甚至,修改檀渊之盟约定的助军旅之费也不是不行。”
自从多年前定下檀渊之盟之后,那笔岁币就一直是扎在大宋心头的一根刺,倒不是出不起,只是那象征的屈辱,实在是……让人难受。
“耶律靖辰做得了主?”包拯讶异道。
“他做不了主,可是那萧皇后做得了主,萧皇后对自己的长子思念极深,只要‘耶律靖洪’能归辽,免了岁币或许都是可能的……”
如果包炯能听到这段对话,想必会为了自己的身价而无语——一个包炯价值十万两白银二十万匹绢(顺带一提,二十万匹绢相当于三十万贯,宋真宗之后银贵钱贱,三十万贯约合十五万两白银),而且这前面还要加上一个“每年”的附注……
哪怕是按照现代银价,每公斤三千五百元左右,包炯的身价也是四千三百七十五万人民币——每年,这笔“工资”已经是一个极为惊人的数字,若是换作宋朝一两银子差不多等于千多元人民币的购买力,包炯的身价则跃升为两亿五千万人民币——每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