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公主重生后,首辅大人坐不住了(238)+番外
容谙安静立于一旁,边上椅子里坐着小腹高高隆起的赵徽鸾。他忽觉掌心一暖,低头对上一双璀璨如星子的眼眸,笑吟吟的。
此情此景下原是不该笑的,容谙没忍住,弯起了唇角。
安南侯圣驾前认母一事传开,朝野皆知安南侯与容首辅乃是一母同胞亲兄弟。恭贺声靡靡不绝于耳,贺礼亦源源不断送入两府。
礼部携宫中恩旨前来,加封柳氏一品诰命。
燕都童谣唱得欢:“生子好,生子好,一个首辅镇庙堂,一个云侯护安邦。生子妙,生子妙,一品诰命加身上,两府并蒂尊荣养。欢亦欢,乐亦乐,公主才女请安忙。”
两府风光一时无二。
童谣传进宫里,小皇帝听过就丢在一旁。
黄英从干儿子口中得知小皇帝如此态度,不耐地皱眉,旋即想起段思齐曾在夺情一事上的态度,他又舒展眉峰。
“不急不急,再等等。”
上元节过后,云嵩照例去西郊,朝堂上反对他练兵的声音越来越多。容谙都压下了。直到正月底,瑶光殿外跪满了朝臣,请求小皇帝收回安南侯的练兵、统兵之权。
容谙正与礼部同翰林学士商议即将到来的春闱事宜,掌印萧青阑亲自来文渊阁请他过去。
他当众指出大胤边患之严峻,力陈主帅练兵统兵之必要,他句句在理挑不出一丝错处,然而这些并不是这些人所在意的。
“下官敢问容首辅,我大胤良将众多,你为何只给安南侯开此特例?”
容谙眉尖一挑,又听另一人陈词激昂,言语更直白。
“安南侯于江南所练破沧军乃我大胤最精锐的一支兵马,如今他又要再练一支精锐骑兵,下官也问容首辅,陛下尚未亲政,而你兄弟二人一个权柄在握,一个兵马在手,意欲何为?”
“放肆!”小皇帝厉喝,“先生为大胤鞠躬尽瘁,岂由得尔等这般污蔑?”
“臣等知陛下信任首辅,臣等亦不想言此诛心之论。实是首辅与云侯所为让臣等细思极恐。”
“诸位的意思,本官知晓了。”容谙直起身子,睥睨众人,“你们疑本官别有私心,疑安南侯所练为私兵,疑我兄弟二人有谋逆之心,是否?”
底下跪着的众人沉寂一瞬,有人道:“那便请容首辅自证清白!”
他说得铿锵有力,换来的却是容谙的轻笑。
“是你们疑心我兄弟二人,该是你们拿出证据坐实我二人的罪名,而非是本官自证。”
说得那人哑口无言,但那人很快反应过来,朝小皇帝磕头拜下:
“臣请陛下收回安南侯手中的破沧军,终止西郊练兵之举。”
小皇帝自然能听出话中意思,只要安南侯手中无兵,一切好说。他拧眉看向容谙。
容谙道:“不可。”
“新政初行,国库虽有丰盈,但仍不足以支持各方统练新军,徐徐图之方可。”
“眼下海寇已退,陈驰镇守江南沿海,可得数年无忧。河曲之地有蒋彦白,封贡互市能得短暂安稳,同样不急于一时。”
“而北境常年对抗蛮虏,镇北军业已习惯章家父子统率,北境所需乃是一道坚固的城防墙。”
“唯有辽东境,亟需与主帅拥有高度默契的精锐强兵以镇靺鞨黑水部。”
他说着,朝小皇帝恭敬一拜:“臣请陛下以辽东境战局为念。”
“陛下!不可啊!”
“陛下!三思啊!”
“陛下!大胤江山为重啊!”
“陛下!靺鞨黑水部在前些年吃败仗后早已折服于我大胤国威之下,不敢再犯边,容首辅这是危言耸听,不可信啊!”
“容谙!你居心不良!”
从劝小皇帝转到骂首辅,气得小皇帝直呼“放肆”。
“陛下!您今日就是赐死微臣,微臣也要直言犯谏!”
“你威胁朕?”
“陛下。”容谙冷静开口。
看他缓缓跪下,群臣纷纷闭上了嘴。
容谙道:“臣自请入昭狱,换安南侯西郊练兵。也请诸位同僚尽快还本官清白,本官只给诸位半个月时间。”
……
离开瑶光殿前,容谙嘱托萧青阑:“此事不必告知殿下。”
萧青阑知他是不想长公主担心,但是——
“瞒不住的。”
容谙又岂会不知呢?面对群臣相逼都坦然自若的人,这一刻神情难得凝重。
“尽量瞒一瞒吧。”
宫门口,长右没接到下值的公子,反而等来了司礼监掌印。听过萧青阑的话,他道过谢,赶着马车回到容府。
他步履匆匆,越过正在练武的长庚,直接把自己锁进了公子的书房里。
又从暗格里取出木匣,里边放着十一个带编号的锦囊。
长右迟疑稍许,打开了第一个。
第210章 锦囊
“长右,你快去老夫人的院子。”
婢女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,长右拢好衣襟,系好腰带,一切妥当后才出去。
“长庚呢?”
“庚哥拦不住,那是老夫人,又不能动粗。”
长右疾步跑过去,仍不忘回头交代婢女:“你下回叫我右哥!”
婢女无语住了,想回话,前边已不见长右身影。
长庚不善言辞,见到长右过来,如蒙大赦,当即立到一旁。
长右朝柳氏恭敬作揖:“老夫人,天都黑了,您要去哪?”
“长公主府!”
“去不得。”长右道,“殿下身子重,公子临行前有交代,出了任何事都得瞒着殿下,免殿下忧心。老夫人不要着急,公子、公子神机妙算,定能化险为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