黛安睁大了眼睛看著他,脸上忽然像染上了一层胭脂。她推了关路可一把,娇嗔地瞪了他一眼,「哥哥,你胡说什麽啊。」说完,扭头跑了。
刚跑到门口,黛安哎哟叫了一声,原来撞到了人,抬头一看,可不正是曾易明。黛安脸上的红晕更深了,只说了一声「你好」就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。
关路可听到黛安的那声痛呼也转头过来,眼睛正对上曾易明看向他的双眼。关路可只觉得脚下的地板忽然晃了一下,眼前的景色有一瞬间也都变得模糊不清。
不知道曾易明站在那儿多久了,刚刚和黛安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听到了,但现在显然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。
「回来了?」
「嗯。」
「提前了两天。」
「我在报纸上看到你们的订婚宴在後天。」
「嗯。」关路可不知道为什麽心跳忽然加快。
「我想也许这个时候更需要人手。」
「他说什麽?」关路可迳自跳过了那个话题看著曾易明问,当然是问曾易明内地之行的结果。
假如那边也有人出席或者派代表出席他的婚礼,那他以後在省港的生意规模也就越来越大。
香港这边,那位黄副处长已经答应会出席他的婚礼,那些人看到之後,关家在香港的地位还会有人质疑?
「他说恭喜。」
「是吗,听起来并不像恭喜。」
「不,他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,可以听得出来是真正的恭喜。」
关路可不再说话,他看著分别了将近一个月的曾易明,曾易明的脸颊有些凹陷下去,胡子也没有剃乾净,看起来似乎很疲惫。不知道为什麽,关路可心里忽然被刺了一下,疼得厉害。
关路可慢慢走到他身边,「曾易明。」
曾易明看著他,沈默著。
「你瘦了很多……」
「没好好休息。」
「有一些事情,只有你,我才放心。」
「我明白。」
两个人长久沈默地站立著,谁也不动,谁也不说话。中间那段伸手就可以打破的距离,却似乎不容逾越。
他们只是看著对方,从对方眼里看著自己的倒影。
关路可的订婚宴如期举行。
曾易明端著酒杯斜靠在廊柱上,视线不由自主地投向关路可。
他一直都知道关路可相貌英俊,甚至形容为漂亮也毫不夸张,但今晚的关路可几乎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「话事人的订婚宴,你居然这麽悠閒?」乔宁不知道什麽时候站在他身边,似乎很随意地问了他一句。
曾易明扭头看著乔宁,对方脸上露出的笑容让他皱了皱眉。
他没理会乔宁,没有这个打算也没有这个心思。
乔宁却像是没有注意到曾易明的态度,不但没有离开,反而继续问他,眼睛则一直看著关路可的方向,「难道,他已经不信任你了?」
曾易明觉得很烦,端著酒杯走开了。
乔宁这才把视线转回来,看著离开的曾易明,他冷笑了一声。
摆脱那讨厌的家夥後,音乐声、谈笑声也渐渐远离,曾易明顺著长廊漫无目的地往前走,走到尽头时随手推了推房间的门,没有锁。
曾易明走进去,只觉得全身疲惫得像被什麽碾过一样。他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,让自己集中精神回忆刚刚看到的那些人。
谢家的人果然如他预料的都来了,副手、师爷、贴身保镖、分堂话事人、打手……
如果真的要把两个家族的人一网打尽,他们得动用多少人?这两大家族的人不会乖乖束手就擒,那天如果发生火拼,要怎麽尽可能地降低伤亡?
夜风吹进来,厚实的窗帘晃动时打到家俱上,发出轻微的声音。
曾易明猛然睁开眼,沈声问,「谁?」
对方发出轻而含溷的笑声,慢慢从阴影处朝他走来。
「路可?」曾易明几乎难以相信,看著关路可朝他走过来,就把什麽都忘了。
关路可站在他前面,两手撑著沙发的扶手弯下腰,「易明,你怎麽在这儿?」
曾易明刚想回答,关路可先阻止了他。
「我一直在找你。」
关路可看著他,眼神温柔而专注。
他慢慢靠过来,许久没有过的亲吻让曾易明忘记了自己本来要说什麽。他紧紧地抱著关路可,心底觉得满足而幸福。
关路可的手指沿著他的身体向下,指尖像带著火种一样,每经过一处,都让那里的皮肤随之燃烧起来。热流从身体各处蔓延,渐渐汇聚在一起,从未有过的强烈快感迅速上涌,让曾易明几乎要窒息。
关路可低声喘息,喉咙里不时溢出的呻吟让曾易明越发急切。
扯开两个人的衣服,身体贴在一起的时候,曾易明忍不住闭上眼低喊了一声,一股从尾椎升起的热流直冲头顶,大脑中似乎有什麽东西蔓延开,温暖而轻飘的快乐让他无法自已地轻轻颤抖起来。
「路可……路可……」曾易明亲吻著怀抱中的身体,低声不停地呢喃。
欲望进入关路可的身体时,曾易明眼眶一阵发热,他忘记了所顾忌的一切,只是不断地跟随本能让自己、让关路可紧紧地、更紧地贴在一起。身体像海浪中的一艘船,不断地上下起伏,没有目的也不需要目的。
让人眩晕的快感来临时,曾易明再也无法控制自己,「路可,我爱你,我爱你……」
关路可只是笑著不停地吻他,手贴在他脸上来回地摩挲。
他急切地想听到关路可的回答,不知道为什麽关路可像是故意难为他一样,一直不说话。不但不说话,关路可甚至离开他,似乎不觉得先前的亲密有什麽,关路可从他身上起来,头也不回地往外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