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过去查探的是京畿营的人,那幕后之人,岂不……”温凝的话止住。浣
幕后之人本就不简单,能叫宜春苑一夜消失无踪啊……
可能调动京畿营的,整个大胤,屈指可数。
温凝再睡不下去,也坐不住了,鞋子都没顾上穿,赤着脚到了裴宥的书桌,哦不,是她自己的书桌边。
她知道裴宥有一张羊皮纸,上面写了许多名字,他不时会拿出来看一看。
“喂……”人刚过去,便被他捞在腿上,“你……”
“乖一些。”他低沉的嗓音响在耳边,带来一股温热的气息,“地上凉。”
温凝眨眨眼,还是想站起来,被他掐住腰:“说说话而已,我不碰你。”浣
说话间已经拿起温凝想要看的那张羊皮纸:“你猜猜,会是其中的谁?”
温凝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分散了,看着羊皮纸上被裴宥用红笔圈出来的三个名字。
竟然是……
嘉和帝,谢长渊,和裴国公。
温凝有一瞬间的愣神,但又十分清楚,若那来自京畿营的探子真是那幕后之人派出来的,那或许,一直在幕后筹谋的,真只能是这三人之一。
嘉和帝一国之主,能调动京畿营自不在话下;谢长渊身为首辅,虽已是半隐退的状态,可京畿营的令牌,他不可能假手于人;而裴国公,国公府的先祖与开国皇帝马上打江山,他尚了公主不理朝事,可京畿营从前,是在国公府手上,里面有他不少旧部。
可这三个人……浣
温凝扫着那些红色的圈圈,第一个排除了嘉和帝。
嘉和帝若要置温庭春于死地,太简单了,何须给琉球王子下毒那么麻烦?
接着排除了谢长渊。
上辈子裴宥能坐上首辅之位,谢长渊功不可没。他连整个谢家军都悉数交给了裴宥,可见对其之信重,王宅失火时他恐怕都不曾见过裴宥,即便见过,又为何要杀害王氏夫妇?
最后一个裴国公。
难道裴国公觉得王氏夫妇的贫民身份,令他国公府蒙羞,因而痛下杀手?
也不可能啊。浣
裴国公淡泊得比长公主更像礼佛之人,他与裴宥之间也素来浅淡,上辈子到她离世前,他都独居在国公府,全然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。
更何况,他与爹爹有什么仇怨呢?
温凝的眉毛都要打结了。
原以为只要稍有点线索,她一个多活一辈子的人,一定能瞧出端倪,可这……
裴宥侧目看着温凝一脸认真又愁苦的模样,不由有些想笑。
原只是骗她到他怀里来坐坐而已,不想她还真上心了。
他都没多少头绪的东西,她能研究出个什么来?浣
温凝却在回忆上辈子。
上辈子王氏夫妇是真真正正地死去了,裴宥不可能不查,当年他都坐上了首辅高位,更不可能还未查到凶手。
是谁呢?
他从不与她说这些事,更不会告诉她谁是凶手。
那可以由这三人的结局来倒推,以裴宥那睚眦必报的性子,凶手不会有好下场。
嘉和帝在嘉和二十年病逝,谢长渊……那几年她自己都病了,根本无暇关注谢长渊如何。裴国公是一直在国公府不会有错,可他毕竟是裴宥的父亲,就算凶手是他,裴宥也不可能将他如何。
温凝丧气地将那羊皮纸扔到旁边。浣
想不出来。
枉她多活一世,自以为知晓很多天机,在裴宥身边那么多年,竟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。
“不必急。”裴宥将那羊皮纸重新叠好,放在一旁,将温凝又往怀里拢了拢,“你以为他只是去探查而已?”
温凝却又将他推开了些,转首看他:“他还会做什么吗?”
裴宥眯了眯眼,眸子里透出一抹冷戾的光来:“你说呢?”
温凝提起一口气:“你的意思是,他会动手……”杀“小雅”?
裴宥将她的脑袋按入胸口:“这些日子外面不会太平,近来你不要乱跑,老实待在家中。”浣
温凝心中也莫名有些不安,乖巧地点头。
只是安静了一会儿,突然意识到自己几乎是躺在裴宥身上,僵着脊背就要起身。
“温凝。”这一动作显然让裴宥有些不悦,扣住了她的手腕。
温凝对上他的眸子,竟莫名有些心虚。
她不知该怎么向他解释她对他的推拒。
气氛正有些僵持的时候,有人敲了下房门:“公子。”
徒白的声音。浣
裴宥终于放开她,温凝连忙下地,快步回到了床上。
裴宥沉着眸扫她一眼,收敛了情绪,捋直袖口,临走前,吹灭了书桌上的灯。
徒白在房外候着,但两人走出香缇苑他才低声开口:“公子,缨瑶抵京了。”
第145章 偷香窃玉
蜀地距京城不仅远,入蜀的路途还都是山道,并不好走。因此尽管一路快马,这一来一回,仍旧花了一个半月的时日。丩
这些日子裴宥虽未再问及缨瑶,可徒白不敢耽搁,人一入京,便马上前来复命。
当然不能在温府见她,梧桐巷也不是好去处,徒白直接将人拎回了国公府。
清辉堂有半月未住人,书房虽还是纤尘不染,可到底有些冷清。
缨瑶被莫名其妙地逮着回京,又莫名其妙地送到这凉飕飕的书房里,一见裴宥心下大惊,当即跪下:“世子大恩,奴没齿难忘!若有什么使得上奴的地方,世子尽管吩咐!”
去年她出门赏樱,途中不知何处涌来一批黑衣人,见着她就狠下杀招,她身边的婢女都惨死于那些人刀下,若不是裴世子的人及时赶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