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渔看他:“有时我觉得你有一个老灵魂。”
“这叫成熟。”
“快吃吧。”张山河看着她,“我下午两节课,上完了去训练,可能要到七点。你饿了,就自己吃晚餐吧。”
“行吧。”
下了课,李渔偷偷溜到学生活动中心一楼的排练室。果然张山河和其他十来个人在排练。
李渔掂掂背包里,里面装着张山河爱喝的柠檬水,她想,等他出来,大概会很惊喜吧。
“师姐。”
李渔回头看,又是上次偶遇的林景文。这也太巧了吧:“你也在这里?”
“是呀。”林景文看着室内专心训练的众人,“选不上,来看看也好。”
李渔听出他语气里的失望:“未来还会有机会的。”她握握拳头,表示加油打气。
“师姐......”
“嗯?”
“你是不是来看张山河训练的?”
“啊,哈哈哈,不是啊。”李渔伸手理了理外套,“也可以说是看大家训练来了。王老师休假了,到时我可能也要带队去比赛,所以提前熟练一下,不然,隔专业如隔山嘛。”
“据我所知,今年统一由专业老师带队,不用辅导员带。”
“哦哦,是吗?放寒假之前,王老师是这么跟我说的,具体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嗯,那你应该要有个心理准备。”
“啊?哦,呵呵。”李渔觉得此地不宜久留:“那,你继续观摩学习吧,我先走了。”
“不是在等人吗?”
“不是不是。”李渔背上包,低头给张山河发信息,“我在活动中心旁边的书店等你。”
七点半,张山河一身黑衣黑裤走出活动中心,走了几分钟到了学校的二手书店,透过落地窗,可以看到李渔正坐在窗边低头看书。
李渔有小小的头小小的脸,当她低头,一点碎发就那样滑落在她腮边,看起来像一只白净的瓷娃娃。张山河伸手敲了敲窗,李渔猛抬头,见是他,做了个嘴型:“我马上出来。”张山河就那样看着她快速地走到了柜台,付钱,走了出来。
“哈哈,花了五块钱买了两本书。”
“什么书?”
李渔在他面前扬了扬。张山河抖了一下:“别让我看,我晕书。”
“神经病啊你。”李渔大笑。
张山河去推他那辆黑色的单车:“你吃东西了吗?”
“当然吃了。”
“那,送你回去?”
“你骑车回家?”
“我今晚在学校住。”
李渔也去推了自己的单车:“被子够不够,别像上次那样,又冷感冒了。”
“够了。”
两人沿着学校的绿化道慢慢地骑,李渔忽然想到林景文:“你同班那个林景文专业怎么样?”
“他?还行吧。”
“他怎么没选上去参加比赛?”
“就差1名。”
“啊,怎么回事?”
“大一五个名额,评选时,他分数排第6。”
“难怪了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我在排练厅撞见他两次了,每次都看见他在那里看你们训练。原来只差一名就选上了,难怪难接受。”、
“这也没办法。”
“你第几名?”
“你说呢?”
“第一。”
“第五。”
“真的?哈哈哈,到底是该说你水平不行,还是祝贺你运气好?”
“用用你的小脑瓜,李渔小朋友。”
回到家里,已经九点多。李渔妈戴着老花镜在客厅看书。
“妈!”
“回来了?”
“是呀。”李渔放下背包,转身去厨房洗餐盒。
“最近怎么用上餐盒了?”
“就是懒得在食堂里人挤人呢。”
“在食堂吃了,有人给你收拾餐具有人给你洗还不好,还要自己拎着餐盒回来洗。”李渔妈打量李渔,“你说你到底是懒还是勤快?”
李渔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:“又懒又勤快。”
“上次你说那个,栾文学的同学,还有来往吗?”
“啊,早就没有啦。”
李渔妈声音里竟然透出一点点失望:“为什么呀?”
“本来就是普通朋友。”
“那你没认识一下其他的新朋友?”
李渔擦干手,从厨房走出来:“妈,你最近是怎么啦?”
“你舅妈也说得对啊,过完年按农历算法,你都25了,也该谈朋友了。”
“啊!妈呀,能不能不要想一出是一出?”李渔想了想,“妈,你对这个人的期待是什么样,能说说嘛?”
“期待?”李渔妈眯眼,“跟你一样,研究生学历,年龄不要差得太多,跟你同龄,大的话,不要超过三岁,还有,家庭背景要好,最好父母都是教师、医生或者公务员。”
李渔抖了一下:“妈,你这么形容给我的感觉是找个和我一样的哥哥,亲哥。”
“胡说八道。”
“本来就是,你形容的不是和我们家情况一模一样吗?”
“本来就是要门当户对。我跟你说,等你再大几岁,你就明白了,幸福的婚姻,就是要两个人三观一致、互相能够理解的。”
“按你的说法,要是两个人年龄有差别,家庭背景有区别,就不能在一起了?”
“在一起,也不见得能幸福。你想想,资产阶级能理解无产阶级吗?”
李渔举手投降:“我去洗澡了。”
李渔妈在背后念叨:“栾文学就不错,可惜你这个笨人不懂。”
第23章
黄昏6点,学校西江边是最美的时候。
夕阳西下,暮光随着水面的涟漪,仿佛被晕染开,一层一层地荡开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