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那你喜欢余味什么?”她不自觉地想多多了解一下这个之前错判了柔弱的姑娘。
“你有病吗?是来跟我聊天的吗?”周沫不想同她废话,她急切地想从她口里知道她编织了什么谎言。
“那行,知道余味不会回来就好。”丁柳柳故意这么说,一转身,果然两秒后,她被一只手大力地拉住。
“你到底要说什么?”她又想赶丁柳柳走,又怕她走。
“没什么,我说完了。”丁柳柳手握上生了锈的扶把,她拇指摩挲锈迹的坑洼,心道,余味,你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,愿意过这样的清贫日子。
周沫见她真要走,心急地一把将她拽向后。
丁柳柳的萝卜丁高跟鞋穿出来是有气势,也是因为周沫天生的高挑,怕丢了门面,可十分不稳当,一下后脑勺“嘭”地着地,整个人在空饷的地板上摔出了地震的效果,周沫也是没想到,被动静吓得后退了一步,手哆嗦了两下要扶她起来。
丁柳柳屁股吃痛,气恼地拍开她的手,“你到底要干什么?不欢迎我我就走吧,至于要对我动手吗?女人这么为难女人?”
“那......”周沫因着那动作,有点不好意思,站在她边上问:“那你说完,他为什么不回来了?”她真怂,居然对上门挑衅的情敌生了愧疚。
“不是说青梅竹马就是信任吗?我说的都是放屁。”你的信任呢?
信任被漫无边际的等待熬光了,现在就算是谎言,她都可以接受,都想听听,求求来一个人同她说说余味的近况吧。
周沫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丁柳柳,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,等她开口。
空气里静默着,人的呼吸都小小的,津津倒是一口一口地哈着气,扰着气氛。
半晌,丁柳柳唇角微动,“我和他在一起了。”声音不轻不重,没有愧疚也没有高傲,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很平常的事。
“你放屁。”周沫才不信呢。
“那你知道他那里有颗痣吗?”
周沫一愣,哪里?她竟被丁柳柳带跑,开始回忆。背上?脚心?耳后?臀部?她把各种电视剧里女配出现可能说的暧昧部位都想了一遍。
“那里。”她轻轻对周沫幽幽吐出,“你不会没见过吧。”
周沫没反应过来,目光还是愣着,哪里啊?
丁柳柳扶着茶几角慢慢站直身子,附到周沫耳边,“那...里。”一字一字,吹起了她耳畔的发丝,呵出的热气将她的神经炸起。
周沫倏然一口气哽住,颤抖着唇,反射般地抓起丁柳柳的头发,“你胡说!”她开口后,胸腔剧烈地震动,手开始失控地用力。
“如果我们没有那我怎么会知道他有,而且你也知道......”她两只手用力地拨开周沫的手,可周沫愤怒太深,力道是非要把她的头发都揪掉的程度,娇呼道:“轻点!”
周沫又加大一分,眼泪滚落后开口:“知道什么?”
“......”丁柳柳蹙着眉,精致的面庞此刻痛得狰狞起来,眼角被高高地吊起,“你知道他普通状态那颗痣根本看不见的。”
周沫的瀑布蹿流直下,情绪彻底崩溃。
她抓着丁柳柳的头发一把甩到墙角,不敢置信地扑簌簌流泪,“你他妈胡说八道!”她一直不理解北方为什么老是加他妈,多不尊重人啊,可原来情绪到了,真的只想娘骂。
“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就看你信不信了!”
“你知道我说的事不可能是余味告诉别人,也不可能是我读了你的大脑。”
“你要我描述吗!”
周沫抓着她的头发想要用力地撞向墙,可抓紧后听到丁柳柳的尖叫时,手还是松了力,呜呜咽咽地倒在墙角,“你胡说八道。”
不可能的。
可,那又是什么?就算余味找借口,也不可能告诉丁柳柳这种事。
没有原因了,什么都不可能。
“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,告诉我,你们在一起了?”她泫着眼泪努力回忆余味的之前的事情,可是自己太过信任,他说的每一个有事的、忙碌的、学习的节点,她都没有思考或是怀疑过,一切风平浪静,而他说的做的一切好像都是爱她的。
怎么会这样?
“因为青梅竹马,下不了狠心,也没法对你父母交代吧。”这是丁柳柳胡说的,她看了眼哭得崩溃晃神的周沫,一时竟悲哀起来。
余味,你真的是个王八蛋。
*
周沫跑到了学校,她问了大黑隔壁宿舍一个眼熟的男孩,余味呢?
哦他啊,退学了。
退学了?为什么啊?
就不想读了呗,家里那么有钱觉得没劲吧。他听说余味爸是杰出企业家,呵,这种人打什么工,做什么医生啊,估计玩儿票搞叛逆吧。
他都没有告诉她,就退学了,为什么?退学去干嘛?学不上了?
周沫脑子里都是问号,可她打电话给杨博书,他沉默地没说话。哦,原来真的退学了,不读了啊,他有病吗!
自暴自弃是周沫从来没有过的。她一直过着精致的生活,即便是和余味所有的冷战或是在地下室里日子,她都努力地光鲜。
可丁柳柳走后,她拒绝去上班,她不整理家里,津津也不遛了,实在叫的厉害就开门,有好几回都是邻居奶奶敲门把它送上来的。
五月中旬,护士长强调了纪律,再不来就要汇报护理部了,旷工半月这实在是闻所未闻的事情。护理人员一向是乖顺的,周沫也一直是其中一员,这实在反常。
周沫去了趟医院,交了辞职信,李亦柔看着她皱巴巴的衣服、满脸的油星以及肿起的脸庞,担忧道:“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