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胡瑾这几日也是累极,听说周群没事便抓着他一只手趴着睡了。
她无奈,拿起手机,手指在W的对话框犹豫了好久,还是收住了欲望,点开应兰兰的,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打下:
【应兰兰!你看看你旁边睡的是谁!】
【我再也不信你了!】
因为她结婚的原因,今日十层以下的楼梯都开放。
方才她下楼时,又在楼道里重现了张软张显华那幕,真是够了!
她又急又恼,被逼地在电梯口一阵犹豫,可上回的电梯阴影太甚,最后找了个工作人员问了另一侧的安全出口。
她抓着手机想了会,看了眼周围忙碌的护士,又打点开她的对话框,【算了!就当他免费的鸭!不亏!】
周玲零点赶来给她送衣服时,周群醒了一会,正在喝周沫递的水。
周沫拎着这心仪的裙子已经接受了估计五百人的注目礼了。
这会,她神色冷淡,生无可恋。
“你看你爸,说高兴,结果毁了你的新婚之夜。”周玲将小坎肩搭在周沫身上,没好气地冲方才把大家吓坏的周群瞪眼。
周群不好意思地讪笑,大着舌头傻笑,“大喜日子嘛。”
“沫沫,你要不要先回去啊?”胡瑾揉眼,哑着嗓子对她说。
周沫自是心急,可看周群还在迷迷瞪瞪,有点不放心。
她对醉酒也没经验,他又高血压,遂摇摇头,“我送你们回了愚梦巷再回酒店吧。”
凌晨一点,周群又抽了一管血,酒精含量降了。
他撑着胡瑾勉强走到了路边,平日毫不扎眼的路灯这会刺的他睁不开眼,头疼的直皱眉头。
周沫看他这神色就不放心,跟回去后,将婚纱换下给他又量了个血压。
方才在医院上压一百六,这会到家一百五。
她见胡瑾走路也是不稳,刚睡醒的人这会也迷糊,怕周群晚上有什么事没个照应,帮着弄了会。
两点多,周群睡了。
周沫叹了口气,真是个乱七八糟的新婚之夜。
她拿起手机,拨通檀卿的电话。
站在愚梦巷101号的院子里,电话里是嘟嘟的等待接通声,院落里是如水月光轻撒下的温柔。
熟悉了二十多年的精致,这会看,心静地好像一辈子也不遥远。
她嫁人了呢。
有点怅然,有点幸福。
“喂?”
“老公。”音调微扬。
“嗯。”鼻音下沉。
“我爸用药回家了,可家里就我妈,她四体不勤,我怕她弄不来,我今晚不放心走,要不......”
周沫还没说完,就被檀卿打断:“那就住家里吧。”
“唔,”她是想说要不他把房间退了住到这处来,又怕他介意住丈母娘家,正要继续说,电话就被挂断了,“......”
周沫表情僵住,拿着手机愣了会,直到屏幕黑了。
月光映在黑屏上,现出了她不解呆滞的脸。
她正要往房间走,手机震了,她嘴角抿起一看,是应兰兰:【......】
语气这么冷,应该是累了吧。周沫想。
新婚之夜,长夜漫漫。
电脑桌前,一张辨不出情绪的脸蒙上烟雾,鼠标滚轴滚了一夜。
第151章 Story088(2)
作者有话要说:如果沿着那一日走近你,我们会相处一生。
——于坚
《故事的第二面:月光宝盒》
二零一五年六月一日, 京郊疗养院。
杨博书开着车到达时,余味刚拍了片子, 被平车推回病房, 正在床上看着红木顶发闲。
第八肋间骨裂。他在看守所持续疼痛没在意,以为是腹部的锤伤疼痛, 整个人又颓废到了极点,自己的身体也没了管顾。所以发烧后出院还疼痛时,余一书心急地带他去了急诊, 拍了片才发现骨裂。
他卧床了一阵子,今日复查,医生表示还没好,需要再卧床,之前可能活动过度所以痊愈得慢。
杨博书牵着津津来时, 他扯了扯嘴角, 看着面前白花花的大狗睁着乌溜溜的眼睛, 感叹道:“我女儿居然没瘦。”他伸出手,摸了摸津津雪白爽滑的毛。
他以为周沫一定气愤到了极点,拿津津出气, 那会因为他要去美国她就拿无辜生物泄气,比如小橘子。这几天他老担心周沫会把津津的毛拔了。听杨博书说“没, 就脏了点”时, 舒了口气。
“相比于鸡,我觉得你更关心狗。”杨博书没好气。
津津兴奋地见到爹,不停地用舌头表达思念, 余味被它舔地都没了脾气,稍稍推开它,沉吟半晌才开口,“我没有不关心,只是一想到就心疼,所以就不想了。”
“我真不明白......”杨博书正要表达,便被余味打断,“不用明白,她应该回去。”
周沫应该回去,回S市回父母身边。他曾说过,有些人会来外地上大学工作生活定居,没有谁一辈子离不开一个地方的。可他现在知道,周沫是离不开的。
“齐峰告诉我,我配不上周沫。他说,单影见过周沫在路边橱窗徘徊,扒着落地玻璃看了很久,没进去,后来有一天特价,周沫和她又碰了个正巧,可她那天还是没买,因为半折后的价格她还是舍不得。我不知道那条裙子多少钱,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条这样的‘裙子’......羊仔,其实我挺没用的。”
津津歇了顽皮劲,趴在床下,尾巴一晃一晃地扫着地面。
杨博书皱着眉头,想劝他说,只是裙子而已。可他知道周沫从小就爱小裙子,也知道余味并不只是在说裙子,叹了口气说:“那就......给她那种生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