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佑见此情形,预感到怕是其中有什么隐情,不再追问,只问:“伤势如何?大夫怎么说?”
“我们大爷额头破了个口子,大夫说最少要静养半个月。”小厮帮着回话。
周佑便道:“那你好好休息,外头有什么事情尽管交给我去办,上回你约我相见,是为了何事?”
徐见懿看他,状似随意地问:“你这些日子可有去魏家?”
周佑摇摇头:“一直没有得空,今日旬休就来找你了。”
徐见懿刚暗暗松了一口气,让他的小厮把早已经准备好的东西出来,托周佑帮忙送去魏家。
“是给魏大人的贺礼。”
周佑望着那一只锦盒:“好,等我下次旬休帮你送去。”
“就今日了,”徐见懿皱眉说,“我这边没事了,你现在就去。”
现在送礼本就晚了,真要等到他下次旬休,那什么事情都成不了,徐见懿看着周佑有些无语,若是他和明黛关系好,他也用不着他帮忙。
周佑只好起身接过礼盒:“那你好好养病。”
徐见懿使银子单独住了一间斋舍,清静无人打扰,正是适合修养。
徐见懿让小厮送周佑离开。
周佑出了圆槐书院没有耽误赶忙就去了木樨街,担心他去的时候,天色太晚,徐见懿还让小厮给他雇了一辆骡车。
不过等周佑赶到木樨街的时候,还是有些晚了,已经到了傍晚。
明黛正好留他吃晚膳。
周佑先替徐见懿送了贺礼,明黛打开礼盒见里面是一副画,画中一位身着绯色仙鹤补子官袍的男子正抚着一头雄鹿。
“这是前朝大家曹安先生的加官授禄图。”周佑惊叹画中技巧。
那这幅图必是价钱不菲了。
明黛和魏钦既不打算与徐见懿深交,便不会收这么贵重的贺礼,更何况徐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,家中开着几间铺子,这么大的手笔,她还担心会惹事呢!
显然周佑也想到依着徐家的财力买这一幅画恐怕十分的吃力,他察觉到明黛的诧异,抿了唇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明黛卷起画轴,放回礼盒:“师兄,劳烦你寻个空……”
她顿了顿,这件事还是不叫他帮忙了,让令威去办,舍得周佑为难。
周佑猜出她的意图,主动拿过礼盒说:“没事,我帮师妹还给徐兄。”
开始他不知道礼盒中装的何物,现在知道了,有心再去一趟圆槐书院和他谈谈心。
两人说话的功夫魏钦回来了,周佑连忙起身:“学生见过先生。”
魏钦微微颔首,看向明黛:“我先回房换衣服,很快就过来。”
就他一个人回来了,陈愖被转运使叫到家中吃饭了。
用完晚膳,天空炸响几道惊雷,周佑担心下雨,便拿着礼盒告辞回去了,他走后两刻钟,窗外飘起了雨丝。
明黛不喜欢下雨,早早地沐浴完,上了床。
听魏钦说后头几日可能要回来稍晚一些,明黛趴在床上,裹着被子,隔着床幔看向净房:“嗯?”
魏钦掀了净房的门帘,高大颀长的身影印在帐上,明黛视线跟着他的影子走,没有直接进床帐,而是好像先去外头拿了什么东西。
等了片刻他面容清晰才出现在明黛眼前。
“查点运库库银。”魏钦掀了被子坐倚到她身旁,将几张纸递给她。
明黛翻身坐起来,一张张展开,共五张纸,全是宅子的堪舆图。
“谁的宅子啊?”明黛好奇地翻了翻,全是大宅子。
是魏钦看中的宅子,木樨街的宅子对他们而言太小了。
“要搬家了吗?”明黛问。
“不急。”魏钦淡声道,木樨街虽小,但住着舒心,总要挑到更合心意的宅邸才搬家。
要换大宅子,明黛兴致勃勃地翻看起来,听魏钦给自己介绍,其中一个在府衙前街,也是最小的一个三进连跨院,这宅子在明黛的聘礼中。
还有一个靠着太平桥,是座五进的院子,上一任主家是位举人,举人前些日子捐了个官,举家搬去了山东。
最后一个在文鹤巷,是座四进带一个大花园的院子,原主是位绸缎商。
只粗粗扫过,明黛一眼就看中文鹤巷的那个。
那么大的花园诶!
其余的明黛已经听不下去了。
“喜欢这个?”魏钦见她盯着四进宅子的堪舆图看,姿态闲适地坐在她身后。
“嗯,”明黛点点头,侧首望他:“你觉得呢?”
扬州城房价昂贵,好宅邸又稀少,这些应该都是他仔细挑选过的,但就是不知道他喜欢哪一个?
魏钦倾身,贴着她的额头道:“全凭太太做主。”
明黛眼眸流转:“自然是要我做主的。”
现在家里的钱袋子在她手里呢!
魏钦唇角微扬,眉目柔和的与她对视,轻笑:“是。”
明黛欢喜了,精致的下巴微抬,凑过去吻他的唇角。
这是一剂带着奖励的吻。
这点儿奖励又怎够,魏钦压着她的脑袋,亲了上去。
不同于明黛的蜻蜓点水,他吻得又深又密,稍一停顿,也只是拂去散落一床的图纸。
纸张纷纷飘落脚踏,魏钦将她捧坐在自己身上。
由她做主。
从床榻前的桌柜中拿出她带过的长璎珞,柔软的腰肢扭动,串珠叮铛脆响。
明黛俯身,拉扯璎珞套在他脖颈上。
魏钦一手搂着她的腰,另一只手撑起上身,一点点倾压,调换了两人的位置。
因着那串璎珞,魏钦靠她更近,明黛感受着他激烈的情绪,纤长的手指缠绕串珠,时紧时松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