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算您不为自己想,那您想想王爷?您当年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让王爷一辈子富贵安稳吗?”
太后的神情几度变换,最后叹气应道:“罢了,罢了,哀家听你的便是。”
荆嬷嬷面露喜色,从地上起身:“太后,那不如您给碧华宫那位赏赐些什么?如今陛下宠着她,您给些赏赐,想必陛下也会开心。”
太后挥手:“你去库房里,选些首饰,衣裳料子那些,给碧华宫送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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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日的午后,躺在温暖的榻上,林思浅睡得昏昏沉沉。
最后又是被热醒的。
她一睁眼,眼前一片漆黑。
动了动,退后一点。
果然,她又被缺德皇帝箍在了怀里。
林思浅伸手在那揽着她的手臂上掐了一把。
可陆离没睁眼,兜头把人按回怀里,含混不清咕哝了一句:“再睡会儿。”
这都第二次了,林思浅不想惯着他,抬脚轻轻踢了他一脚:“我热。”
陆离睁眼,纳闷道:“这次我没给你裹被子。”
林思浅推开他,坐起来,愤愤道:“你比个火炉还热,再裹被子我还能活?”
陆离见小姑娘脸颊红扑扑,并未像上次那般满是汗水,心下稍安,笑着起身:“是我不好,下次注意。”
还想有下次,想得美。
林思浅哼了一声:“我渴了。”
看着小姑娘那骄纵的小模样,陆离神情愉悦,声音里带着浓浓笑意:“要喝茶,还是喝点儿甜汤?”
林思浅:“甜汤。”
陆离喊了郑福进来吩咐了几句,郑福应是退出去,没一会儿带着两名小太监端了点心甜汤,并洗手的热水进来。
林思浅想下地洗手,却被陆离拦住。
他浸湿帕子,给林思浅仔细擦着手:“先前见你爱吃那虾饼,我便叫人做了,你尝尝。还有这红豆红枣枸杞熬制的甜汤,又放了红糖,太医说姑娘家喝了补气血。”
“谢谢哥哥。”都是林思浅爱吃的,她开心得眯起了眼睛。
可看着那虾饼,她好奇问:“哥哥,你为何不吃虾,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吗?”
陆离洗好了手,慢慢擦干,语气漫不经心:“过敏。”
林思浅正要咬虾饼,闻言一愣,把虾饼放回碗中:“你吃虾过敏,这么大的事,太后都不记得?”
这母亲当的,可真的是不合格。
不,应该说,太后这个母亲,只对陛下不合格。
陆离坐到林思浅身边,拿筷子夹起虾饼喂到她嘴边:“你吃你的。”
林思浅咬了一口虾饼,慢慢嚼着。
陆离边看她吃,边慢慢叙说起旧事来。
在他很小的时候,那时他还不知他对虾过敏。
有一次饭桌上有虾仁,布菜宫女便给他和陆钰都夹了一些在碗里,他们二人吃了。
陆钰无事。
可很快,他浑身上下就起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疹子,还不停地呕吐。
他记得,太后那次似乎也是吓到了,急匆匆吩咐下人去喊太医,声音都变了调。
那是太后第一次为了他而慌乱不已。
他以为,太后也是爱他的。
只不过因为他是储君,这才爱之深责之切罢了。
太医来了之后,一番诊治,才发现是吃虾过敏。
听闻吃几幅药下去就能好,与性命无碍,太后便抱着吓得哭个不停地永平王走了。
而那之后,太后却不记得此事了。
陆钰爱吃虾,饭桌上便时常有虾,而太后也不曾交代过他一句不要吃。
过敏实在太难受,是他自己不想再遭罪,时刻记在心里,从不再碰虾。
陆离语气平淡地说完,林思浅却听得义愤填膺。
她把手里拿着的筷子啪地往桌上一拍,嘴里嚼了一半的虾饼呸地往桌上一吐,伸手拍着陆离的肩膀,仗义道:“陆远之,你不能吃虾,那我也不吃了,我陪着你。”
看小姑娘那豪气云干,像是要为他两肋插刀的模样,陆离忍不住笑。
他把小姑娘拍在他胳膊上的手拿起来,贴在自己脸上蹭了蹭:“浅浅,你该吃吃你的,没必要为了我而放弃自己爱吃的菜。”
“也是这个理儿。”林思浅想了想,点头道。
可看着外焦里嫩,金黄酥脆,香喷喷的虾饼,她还是有些过意不去:“那我在这吃,你干瞅着,你不馋?”
陆离笑着答:“浅浅多吃些,就当把我那一份也吃了。”
“那好吧。”林思浅勉为其难地点了头,似是不情不愿。
可下一刻,她就拿起筷子夹了个虾饼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,不过片刻功夫,一盘六个虾饼全都进了她的肚子。
陆离坐在一旁,脸上的笑就没消过。
林思浅吃完点心,又端过那碗甜汤,拿勺子喝了起来。
喝着喝着咯咯咯笑倒在了榻上,陆离忙伸手将她扶起来:“当心呛着。”
林思浅:“哥哥,你可还记得那次重阳宫宴?”
陆离:“怎么了?”
林思浅皱着鼻子嫌弃道:“大家都在安静地吃饭,偏你冷不丁吸溜一声,当时吓我一跳。”
陆离也笑:“那不是头天晚上聊天,你说我喝汤不吸溜,感觉不香,我就试了一下,哪成想,那晚你就在下头坐着。”
说起重阳夜,陆离问出心中疑惑:“浅浅,那晚在这殿内,你为何要满地乱爬?”
一说起这个,林思浅来劲儿了,勺子往碗里一放,两手一插腰,哼了一声开始算旧账:“那还不是那天晚上冷,我又站得腿发酸,我就想着拿个垫子铺在地上坐着,都怪你,不让我拿垫子也就算了,还让我在外头站了一夜,第二天我都得了风寒,差点儿发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