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两人坐在禄口机场的候机室里,夭夭还在手机上不停捣鼓。初阳忍不住在她面前晃一晃手,说:“休息一会儿,嗯?”
“不用,还有不少没看。”夭夭的眼睛离不开屏幕,说,“初阳,他跟你出道的时候很像啊,不管是形象塑造还是一开始在公司遇冷的境遇。”
初阳:“哦。”
夭夭:“充满正能量的阳光小鲜肉……舞蹈功底好,歌唱得也不错,就是打扮偏向韩流一点。影视作品没有,不知道在表演上有没有可以挖掘的天赋……”
初阳不想听她再说下去,可周围候机的人不少,他也没法做些什么。
口袋里的手机轻轻振动,是江心洁发来的短信。
“阳,我到B市了,什么时候有空见一面?”
☆、Chapter 7(1)
下午六点半,飞机降落在停机坪上,夭夭从窗户往外看去,天色阴沉得可怕。
他们从机场搭车出来,风卷动马路两旁的阔叶梧桐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“初阳,直接回家吗?”夭夭隔着车玻璃打量着天色,猜测晚些时候可能会有一场暴雨。
初阳摇头:“去舞蹈教室。”
他认真起来,对自己的要求是绝对的严格。夭夭只说:“今晚我不能陪你了,你练完之后自己回家?或者我联系青青让她……”
“我自己回去,你去忙你的吧。”初阳淡声说,夭夭见他兴致不高的模样,似乎还有一点委屈。
她心里一软,说:“那你不要太拼了,注意身体。”
初阳点头,还是闷闷不乐的表情。
夭夭敏锐地察觉,却无从安抚,只能在离开的时候悄悄伸手抱一抱他,说:“云梵是我带的第一个艺人,我希望自己能尽最大的努力去完成这份工作。”
“我才是第一个。”初阳低声咕哝,也将她抱紧,“好了,你放心去吧,我还不至于跟一个小家伙吃醋。”
“是是是,你才是第一个。”夭夭的脑袋闷在他怀里,低声笑了,说:“吃醋?初阳你想什么呢。他还是个孩子啊。”
再说,谁能和他相提并论呢?
********
把初阳送去舞蹈教室后夭夭先去给云梵找入住酒店,随后直奔机场。云梵是晚上十点到达的飞机,夭夭九点半不到就已经赶到了机场。
下出租车时,如她所料,伴随着几声惊雷,外头下起了瓢泼大雨。
那时天已全黑,狂风暴雨在一下午阴霾的预警之后,终于挣脱了最后一丝束缚,在天际和人间猖狂地叫嚣、奔腾起来。
夭夭没急着进去,她有点担心初阳。这个时候不知道他是在舞蹈教室还是已经回家了?还是在回家的路上?
他自己的车没有开出来,这样的天气打车也异常困难,何况,他还没有伞。
夭夭掏出手机给初阳发消息。
“下大雨了,你在哪里?”
初阳很快回了短信。
“还在舞蹈教室。接到人了吗?”
“没有。你怎么回去?”
“不用担心我。你带伞了吗?”
“和平鸽安排了司机和车,有人来接。”
“注意安全,有事联系我。”
“好。”
夭夭心里淌过一阵暖流,捏着手机往里头走。没走几步,机场广播就开始播报飞机晚点的消息,夭夭听见云梵乘坐的那一班飞机的航班号,预计延迟两个小时。
夭夭停住脚步,心里微动,立刻转身往外走。
机场外边从来不缺等候的出租车,夭夭坐进去,说出舞蹈教室的地址。
豆大的雨珠狠命砸在窗玻璃上,粉身碎骨,汇成一条条细密的水流划下,天边时不时滚过可怖的雷声。
路过便利店的时候夭夭让司机靠边停车,飞快地冲进去买了两把伞和牛奶。即便是这样,仍然被淋湿了发。坐进车里,热心的司机从后视镜里头看她,善意地猜测:“给人送伞去?孩子在练舞蹈?”
是把她当作孩子妈了啊……
可一琢磨,夭夭又觉得这个比喻不失恰当,轻笑道:“是啊。”
司机望着外头苍茫的夜雨天,叹道:“可怜天下父母心呐。”又说,“看你这么年轻,孩子还很小吧。乖不乖?”
夭夭有模有样地回答他:“前段时间还很淘气,不过最近好了很多。”
司机师傅欣慰地笑,说:“这说明他明白了你的良苦用心,开始心疼自己的妈妈了,是好事。”
夭夭忍着笑,顺着司机的话点头说:“嗯,是好事。”
可一想到要是初阳听见自己和司机的这段对话,一定要跳脚了吧?会说什么?半皱眉头,眼里也会有促狭笑意吧?说夭夭,你真的是够够的了?
机场到舞蹈教室差不多是四十分钟的车程,这样她有足够的时间在云梵到达之前赶回去。
舞蹈教室与大马路相隔甚远,需要拐进狭窄的小巷,天气恶劣掉头不易,夭夭照顾司机没让他开进去。司机师傅颇感动,连声说了谢谢帮她抹去了零头,夭夭付了车费,撑开一把伞往里面小跑。
偏偏风雨疾驰,在巷道里更是形成强劲的穿堂风。夭夭咬牙,死死抓住伞柄,跟暴虐的狂风做了一番殊死斗争……败。
最后她那把质量堪忧的雨伞整个被掀翻了过去,大风鼓动着她往前直冲,几乎是顷刻间,就被浇了个透心凉。
终于还是一个没站稳,噗通一声扑了街,手里的包也飞了出去。膝盖撞上了什么,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。屋漏偏逢连夜雨……夭夭简直欲哭无泪,索性蹲在地上先把伞面翻转过来,又去捡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