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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小龙椅(重生)(263)

“另外,负责守护赵太妃的暗卫,奉命隐藏虚明庵附近,曾在一月黑风高之夜与您交手,被您削去了三指!去年冬,那人路过镜湖一带,并无作奸犯科的行为,因无意中撞破了您和长公主幽会,被你们当众杀人灭口!”

霍睿言勃然大怒:“你!你颠倒是非黑白!造谣生事!实在可恶!”

“那长公主又该如何解释,您无缘无故,非要杀害赵太妃的暗卫?”

宋鸣珂自是晓得,户部尚书所指,是那名右手背上有疤痕的男子,前世企图侮辱她、逼她跳下山崖堕亡之人。

今生重遇,她因上辈子的劫难,不问对错,怒而让霍睿言痛下杀手,的确有失公允。

那人尸首已成灰,到底是何人的暗卫,根本无从查证。

霍睿言张口欲辩,遭宋鸣珂制止。

“是我下令杀的,没错。可此人并不是撞破什么幽会,而是试图非礼我!霍大人及时赶到,才怒而杀之,绝非你凭空捏造的灭口!”

宋鸣珂咬牙切齿,偷瞄安王,见他也在睨向自己,并露出震惊的神情。

这狡猾的老狐狸!老谋深算!

打算把表兄妹三人一锅端了?顺便将谢霍两家连根拔起?

这一刻,安王维持云淡风轻,持身公正,实则已神不知鬼不觉,把他们兄妹逼上了无法回头的境地。

她心下的憎恨难以言表。

她的叔父,上一世对她的百般呵护与疼爱,也全是假的?

最令她愤恨的是,安王好话说尽,丑话全数交由旁人来指控!

他们甚至根本没机会和他撕破脸!还得演绎出感恩戴德的和睦样子!

当霍睿言力图再分辩时,宋鸣珂再一次打断了他。

“蔡尚书所言,看似与昔时境况相吻合,实际上桩桩件件,全由你信口开河,压根儿死无对证!想要的,不就把我们兄妹拉下台,再助我那二哥坐上皇位么?

“我懒得细究,他和赵氏一脉给了你多少好处,也懒得替你计算,事成后,他们会用何种方式杀你灭口……

“既然他已在来京路上,想来耗费不了多久。在此期间,国不可一日无君,我赞成安王叔的意思,让宁王暂时代替我们兄妹当政。

“待北海郡王到京后,咱们再好好搞清楚这些年的谜团。我若真冤枉了他,自会还他清白。但如若证实,蔡尚书以及幕后指使之人,捕风捉影,搬弄是非,借此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,我绝对饶不了!”

宋鸣珂从死而复生的软弱长公主,步步成为瞒得过众人、且享誉朝野内外的少年皇帝,自有一番考量。

安王越摆出坦荡的态度,她越肯定潜藏在内心深处、不敢触碰的疑虑。

当初她太过心软,手段不够强硬,瞻前顾后,以至酿成今日之祸。

既已落入圈套,与人对骂,只会迫使对方造出更多不利于他们的谣言,无济于事。

不如暂且退让一步,再谋良策。

得了她的让步,重臣们一边派人恭请宁王宋显维,一边商议如何处理当下的局面。

霍睿言愤慨难忍,碍于宋鸣珂频频使眼色,他只好强行按捺熊熊怒火,一言不发,但额上青筋已暴起。

连往日冲动任性的小丫头都选择忍气吞声,必然另有后招。

如他所料,在霍浩倡的激烈提倡下,朝臣们决定等北海郡王上京,与宋显琛、宁王、晋王同在一场时,再任选贤能,另定新君。

在此期间,他们要求宋鸣珂即刻回熙明长公主府,不得肆意离府,不得接受探访,不得干涉内政;而宋显琛入住康和宫,继续调养圣体。

朝政事务,暂由年仅十四岁的宁王,与摄政的安王共同主理。

对外,大家众口一词,先不宣告天家兄妹互换之事,只当宋显琛突患急病,未能议政,以保全皇家颜面。

当一身武服的宁王被请到垂拱殿时,搞不清状况的他,仍旧向身穿龙袍的宋鸣珂恭敬行礼请安。

得悉一手提拔他的三哥竟是姐姐时,他惊得下巴都掉了,一双清澄眼眸直视孪生兄妹,在他们脸上来回游移。

宋鸣珂只浅浅一笑,伸手拍了拍他的肩,低声说了句“小心谨慎”,便领着剪兰、缝菊等心腹,扬长而去。

自始至终,她没挣扎,也没再搬出先帝的遗命压人。

只因她清楚明了,等待多年的好戏,才刚刚开始。

…………

安王重获摄政王之位,表现得尤为冷静。

他未对此事作过多评价,反复向宁王交待了要点。

宁王目瞪口呆,很长时间没反应过来这究竟是何境况。

为免多生事端,安王调换了宋鸣珂原先的两名侍卫指挥使。

前段时日持续忙于训练新人的秦澍被调至宁王身边,而霍锐承则从御前巡卫,改去接任秦澍的事务。

在外人眼里看来,安王此举是为防止霍家人对宁王的继续渗透,皆表示赞同。

散班后,左右摇摆不定的几位朝臣犹在殿前议论。

见饶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,林相暗笑道:“长公主已离宫,饶相爷何苦再演下去?”

“依林大人推断,在下参与了这场揭秘?”

“不然呢?北海郡王可是你的女婿!若他日登上庙堂之巅,位极人臣的会是何人?”林相呵呵而笑,无不讽刺。

饶相闷哼一声,不予理睬。

他心底矛盾之极。

昔时与宋显扬结亲,为形势所迫,实在非他所愿。

哪怕饶蔓如为宋显扬诞下女儿,小日子过得还算凑合,他这个当父亲的,心中始终有根难除的硬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