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亥道:“我乃秦廷公子,桀儁却隐瞒我的身份,秘而不宣,你觉得这是甚么意思?”
大长老还未回答,胡亥已然自问自答:“桀儁隐瞒了所有人,包括他的族人,还有你们的君主,我听说……桀儁早有不臣之心,想要取而代之,他已然窥伺联盟君主的位置很久了,不是么?”
大长老震惊的道:“你的意思是说……他想造反?”
胡亥道:“我可没这般说,至于桀儁想甚么,便要看大长老你如何向你们的君主禀报了。”
大长老目光微动。
【心动的大长老】
【想要扳倒桀儁的大长老】
【想要给西呕君打小报告的大长老】
大长老似乎下定了甚么决心,他一言不发,转身便走,只是刚拉开舍门,忽然“嗬——”倒抽一口冷气,慢慢后退,又退回了屋舍之中。
胡亥定眼一看,是桀儁。
桀儁手中举着一把长剑,一步步将大长老逼退回屋舍之中。
“你……桀儁!你这是要做甚么?!”大长老呵斥。
桀儁没有看向的大长老,反而看向胡亥,道:“我真是小看你了,凭你一张嘴,便能将我的部族搅得天昏地暗。”
胡亥微笑:“承让,儁儿你谬赞了,我怎么好意思呢?”
大长老道:“桀儁!你到底居心何在?隐瞒秦人公子身份,可是心存反意!”
桀儁刚开始没有揭露胡亥的身份,是因着他离开宗族已久,当时的情况还不稳定,若是贸然透露胡亥的来头,不知族人会如何对待胡亥,桀儁千辛万苦将他掳劫回越地,目的是与秦人谈判,释放被抓的越人俘虏,绝不可意气用事,一刀了解了胡亥。
桀儁没想到,胡亥竟然自己暴露了身份,还是对大长老暴露身份,大长老一直忌惮桀儁,便是桀儁没有做错甚么,还总是背地里说他的坏话,如今大长老知晓了胡亥的身份,绝对会到西呕君面前打小报告,桀儁便是有理,也说不清楚了。
桀儁“呵呵”沙哑一笑,道:“看来,你今日是走不了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大长老刚说了一个字,登时睁大了眼睛,桀儁的长剑已经刺透了他的心窍,手腕一转,嗤一声又拔了出来,鲜血滴滴答答的流淌而下,桀儁甚至踩着大长老的尸首,用他的衣襟擦了擦长剑上的血迹。
“咦——”胡亥嫌弃的后退了好几步,以免鲜血溅到自己身上,摇头道:“儁儿,你下手太狠了。”
桀儁瞥斜了他一眼:“还不是因着幼公子太不安分?”
桀儁走向胡亥,道:“幼公子才到族中一天,便惹出这么许多的事情,看来……必须要速战速决了。”
“你做甚么?”胡亥往后退了几步,已然退到了榻边上,退无可退,道:“儁儿,暗恋本公子是没有结果的。”
桀儁不理会他的片汤儿话,“嗤!”一声,手起剑落,直接割断了胡亥的一缕头发。
“算起来,长公子也应该进入越地了罢?”桀儁把顽着手中的头发,道:“我这便移书一封,送给长公子,告诉他,他的宝贝弟亲,正在我的手中。”
…………
扶苏一行人离开营地,浩浩荡荡的往越地而去,他们这一路上并未听说胡亥被掳劫的消息,按照日程,顺利抵达了越地。
这日里,扶苏便率领着虎贲军来到了与西呕会盟的大营,越人将领站在门口迎接,笑道:“这便是秦长公子,果然器宇轩昂啊!”
扶苏淡淡的道:“予是来会盟的,客套之辞便不必了,请罢。”
众人进入了幕府大帐坐下来,扶苏扫视了一眼在场众人,越人来了不少,但并没有一个人的穿戴,是西呕君的规格。
扶苏了然的道:“看拉你们的国君不守信用,并没有赴会。”
越人将领尴尬的道:“不瞒秦长公子,国君他身子突然抱恙,因此无法参加此次会盟,特意吩咐我为特使,若有怠慢之处,还请长公子海涵。”
秦人担心越人使诈,越人也担心秦人耍诈,因此西呕君口口声声说会亲自会盟,但其实并没有前来,而是找了一个特使。
越人特使道:“请长公子放心,君上虽然没能前来参加会盟,但十足诚意,还请长公子释放桀儁将军,还有一干俘虏,有甚么条件,咱们慢慢的谈,都是好商量的。”
“报——!!!”
便在此时,有人在外面大喊。
越人士兵冲入营帐,道:“将军,急件!”
与此同时,屠雎也走进营帐,将一张小羊皮递给扶苏,沉声道:“长公子,扈行大营送来的急件。”
扶苏与那越人特使各自接过急件,展开来阅读。
只是看了一眼,扶苏立刻蹙起眉头,沉下脸色,一张俊美温柔的面容变得阴森森,十足可怖。
营地失火,桀儁逃跑,还掳劫了胡亥,虽章平派兵搜查,但始终没有发现胡亥的踪影。
算起来,急件送到扶苏手中已然有些时日,胡亥若是活着,怕是早已被带入越地。
越人特使面露喜色,哈哈大笑起来:“长公子,咱们这急件,内容怕是差不离罢?桀儁将军已然逃脱,并且俘虏了你们秦廷的幼公子!哈哈哈——看来,这场会盟,终究要变得不一样了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