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人特使的态度瞬间发生了改变,完全没有之前那般谦卑随和,傲慢的道:“长公子,咱们是不是得好好谈谈?我倒要听听,你们秦国的长公子,能说出甚么花儿来。”
“你说的无错。”扶苏眯起眼目,道:“终究要变得不一样了。”
“哈哈哈!”越人特使大笑,还未来得及再多说一句话。
扶苏已然开口道:“桀儁俘虏了予的幼弟,那么这场会盟,予也不必与你们谈了。”
“长公子这是何意?!”越人特使道。
扶苏道:“如今能与予谈条件的,并不是你们西呕君,也不是西呕特使,而是桀儁,既然如此,予便亲自约桀儁将军出来会盟,不劳烦西呕君与特使大驾了。”
说罢,站起身来,吩咐道:“走。”
“等等!”越人特使大吃一惊,跑过去两步,拦住要走的扶苏与众人,道:“你们这是去何处?桀儁乃是我们的将军,我是代国君特使,你与我会盟便可。”
扶苏轻笑一声,道:“特使?特使又如何?你手中没有予想要的东西,予凭甚么要与你多费口舌?”
扶苏说罢,再不理会越人特使,将他晾在一边,大步走出营地,扬长而去。
一离开会盟大营,扶苏立刻站定脚步,低声道:“屠雎。”
“卑将在!”屠雎上前。
扶苏道:“立刻给桀儁送上移书,告知他,予要与他会盟!”
“敬诺!”
…………
胡亥被关在屋舍中,也不知过了几天,屋舍中没有户牖,看不到日头,只能一顿顿数着饭食。
吱呀——
屋舍大门打开,桀儁走了进来。
胡亥笑道:“哎呦,今日是儁儿你亲自来给本公子送膳?”
桀儁道:“你倒是滋润,也不想着逃跑。”
胡亥抬了抬手:“我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模样,如何逃跑?既然无法逃跑,还不如省省力气呐。”
桀儁将一封小羊皮扔在胡亥面前,胡亥展开来查看,微微蹙眉,低声道:“哥哥……”
桀儁笑道:“扶苏已然知晓你在我手中之事,他送来了移书,主动要求与我会盟,见你一面。”
胡亥挑眉:“儁儿呐,我哥哥本是要与你们西呕君会盟的,如今突然改道与你会盟,你猜猜,你们的君主会怎么想?”
桀儁眯起眼目,道:“不管君上如何想法,等我拿下了秦廷,让北面也变成我们的天下,君主一定会明白我的忠心!”
胡亥笑起来,桀儁呵斥:“你笑甚么?”
胡亥摇头道:“别说你无法拿下北面的天下,就算你能拿下,西呕君并不会明白你的忠心,反而会更加忌惮你。”
“废话少数!”桀儁道:“来人,将小公子绑起来,我这便让你们兄弟相见。”
士兵进来,将胡亥五花大绑,戴上枷锁,装入囚车之中,另外还有一众的士兵看守,看来是怕极了胡亥会耍花样逃跑。
扶苏令人送来了移书,要求和胡亥见面,确保胡亥的安全之后,才可以开始会盟。
桀儁答应了扶苏的要求,但是会面的地点需要桀儁来定。
桀儁了解越地的地形,他将见面的地点设立在一条河流之上,桀儁带着胡亥站在河流的南岸,扶苏只能停留在河流的北岸,隔着河水与胡亥遥遥见面。
河水湍急,扶苏的军队无法短时间渡河而来,桀儁是要确保秦人不能耍手段,也确保胡亥无法游到对岸逃跑。
桀儁押解着胡亥的囚车,一路往河水而来,一队人马从远处扑来,定眼一看,并非是扶苏的人马,而是越人自己的部队。
那打头的将领有些许的眼熟,正是被扶苏当面放了鸽子的越人特使。
越人特使驱马而来,拦住桀儁的去路,道:“桀儁将军!”
桀儁看了对方一眼,道:“特使。”
越人特使道:“君上有令,知晓你抓住了秦廷小公子,特命我与你一道,与秦人会盟。”
桀儁微微蹙眉,并没有拒绝,道:“也好。”
越人特使又道:“还有一句话,君上托我问一问桀儁将军。”
桀儁拱手道:“还请特使示下。”
越人特使道:“桀儁将军既然得以逃脱,还俘虏了秦人的公子,为何不立刻返回,将秦人公子献上,反而多方在族中逗留?”
桀儁刚要开口,胡亥在囚车之中还不安分,道:“诶你这个人,好生奇怪啊,我是桀儁将军俘虏的,桀儁将军好不容易回一趟老家,在家里多呆几日怎么了?你不知道人家家里头也有好多家务事需要处理么?一时抽不开身,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!怎么着,合着你的说法,好似人家桀儁将军,是故意扣留着本公子,不禀报你们君主似的!”
越人特使就是这个意思,只不过说的委婉罢了,哪知胡亥一通胡搅蛮缠,就给挑明了。
一时间,桀儁与那特使的脸色都不好看。
越人特使尴尬一笑:“桀儁将军,你勿要误会,君上只是关心桀儁将军的安危,并没有苛责的意思。”
“呵呵!”胡亥笑道:“甚么没有苛责的意思,我看啊,就是因为本公子在你手里,所以西呕君不敢说狠话,不信你把我给这个特使看看,他立刻翻脸不认人,你试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