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宁待放(185)+番外
丫鬟们站在青石台阶上,虽听不见徐怀安的说话声,可依稀能从苏婉宁羞红成猴子屁股的神色间瞧出几分端倪。
世子爷一定是又在对夫人说什么情话了。
果不其然,苏婉宁听闻此话后便嗔怒般地对徐怀安说:“夫君情话一套又一套的,可见是情场里的老手。”
这时的徐怀安还不大擅长听懂苏婉宁的言外之意。
不知晓情爱中的女子会有口是心非一说,更察觉不到苏婉宁这话里浓浓的醋酸味道。
他只是颇为困恼地回话道:“没有,在你之前我不曾与女子如此亲密过。”
连亲密独处都不曾有过,更别提什么情场老手了。
宁宁这话可真是冤死他了。
听得此话后,苏婉宁低敛下眉目偷偷一笑。
那一头的徐怀安又一脸正色地说:“当真是人比花娇,我不是在故意哄你高兴。”
这话一出,苏婉宁的脸颊两侧是红得如腾云偎霞般嫣然不已。
绮梦忍着笑,只与月牙说:“你瞧,那里有人在瞧你呢。”
说的就是廊道另一头的永芦,他与双溪立在一处听候着徐怀安的吩咐,可那双眸子却是紧盯着这边的月牙不放。
如今永芦与月牙之间只剩一层窗户纸没有被捅破而已。
私下里苏婉宁也问过月牙的意思,月牙扭扭捏捏了半日,却没有说不喜欢永芦一话。
苏婉宁大抵是明白了月牙的心意,便与徐怀安说好了要在年关前定下永芦与月牙的婚事。
绮梦、月牙和丹蔻都是苏婉宁的贴身丫鬟,自小陪伴她到如今。
在苏婉宁心里,这些丫鬟等同于她的姐妹,既是姐妹出嫁,她必然要替月牙备好丰厚的嫁妆才是。
不单单是对月牙如此,绮梦和丹蔻也是一样的。
*
回松柏院后,徐怀安将丫鬟们都遣退了下去。
苏婉宁换上了家常素服,捧着手炉问他:“夫君有什么事要与妾身说?”
她昨夜里来了月事,又因为贪凉喝了几口冷茶,如今肚子胀胀的很不好受。
徐怀安见状便上前替她揉了揉肚子,只道:“是翰林院里的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苏婉宁干脆放下了手炉,全神贯注地听着徐怀安说话。
被她潋滟着盈盈脉脉光华的眸子一盯,徐怀安便觉得心口一松。
那沉甸甸的愁绪都消散了大半。
“我瞧着翰林院是容不下我了。”徐怀安如是说道。
奇怪的是,他说这话的时候不曾露出半点颓丧懊恼之色。
反而他神色淡然间又有几分如释重负,仿佛是早已在期待着这样的结果一般。
可这话落在苏婉宁的心池里却是在顷刻间掀起了波涛巨浪。
她一直都十分崇拜敬爱着自己的夫君。夫君在内是这般的温柔稳重,在外又是前途无量的翰林院新贵。
谁都知晓崇珍帝忌惮梁国公府,更知晓以徐怀安的本事在翰林院当个清流文官着实是屈才了。
苏婉宁也时常为徐怀安叫屈,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做的事实在是有限。
她只能做好徐怀安的贤内助,替他管好家中的闲事,不让这些事叨扰了他的心绪。
如今骤然听到此话,苏婉宁只觉得惊骇不已,十分震颤。
“夫君,这是怎么了?”
徐怀安缓缓答道:“陛下要抬举五皇子,五皇子的名声又不好听。所以他便想让五皇子入翰林院。”
五皇子入翰林院,与徐怀安能不能在翰林院待下去有什么关系?
苏婉宁不明白,这便眨着杏眸望向了徐怀安。
徐怀安笑吟吟地握住了她的柔荑,说:“梁国公府与五皇子不对付,我不愿做他的垫脚石。”
他虽说的含糊其辞,可苏婉宁还是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。
“夫君想怎么做就怎么做,妾身虽不懂朝堂之事,可却明白万事以夫为先的道理。”苏婉宁柔柔一笑,如是说道。
这里头有些难以言喻的地方在,徐怀安也不愿说太多。
“此处既是容不下我,干脆我就带着你去江南,顺带见一见茹大师。”
茹大师其名,还是徐怀安花了一番心思从江南打探而来的。
她是段氏师父的师父,听闻是双面绣这一行的泰斗级人物。
只是她年仅古稀,眼神已是不大好了,这几年更是不碰针线,只将自己的毕生所选传授给了门下弟子。
苏婉宁自是想见一见这样的人物,又怕叨扰了老人家,也因为家中的琐事而放不下心。
徐怀安似有读心术一般说出了苏婉宁心中的忧虑。
“我空下来也是无事可做,不如带着你去一趟江南,也算是全了你闺阁时的夙愿。”徐怀安笑着问道。
苏婉宁将他这一番话放在心中仔细揣度了片刻。
漫长的沉默中,她那双颦在一处的柳眉凝结着诸多犹豫与纠结。
徐怀安也不吵她,只让她静静思索。
去江南并不是嘴上说说的小事,一来一回要耗费一年的光景。
他的妻子自小到大从未出过京城,骤然听得此话,自是该好好思量一番。
徐怀安有的是时间与耐心,他可以慢慢等。
*
当日夜里,苏婉宁并未给徐怀安一个回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