尉迟胥:“……”
狗儿?
也算是一种爱称么?
她好像在咒他,可又似乎很是关心他。
在她心目中,他应该千秋万载?
小狐狸倒是对他颇有期许?
女子是不是只会对自己在意的男子,才有期许?
有没有一种可能,她分明心悦他,却又不自知?
尉迟胥陷入了自己给自己编织的幻象里。
男人指尖轻触美人香肌,最终捏住了她精致的下巴,细细摩挲,生怕稍一用力就会落下红痕:“喏喏这样看着为夫,是对为夫有何期许?”
沈若汐一愣。
【狗子与我是心灵相通了么?】
【真奇怪……难道是相处久了,所以,他能读懂我?】
尉迟胥唇角噙笑,笑意显得高深莫测。
沈若汐没有隐瞒:“当然是盼着夫君,可以成为旷世明君,千秋万载,受世人仰望。”
尉迟胥的心,轻轻牵扯了一下。
他起初坐上那个位置,不过就是一种历练,他对帝位并无太大的执念。他无非是觉得,他应该那么做,仿佛冥冥之中,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他往前走。
沈若汐是第一个盼着他千秋万载的人。
这算是一种深沉的爱慕么?
不然,为何会期许?
尉迟胥宁愿相信自己的幻象,也不欲相信沈若汐此前的心声。
今晚大抵是良辰美景,尉迟胥在张府浅酌了几杯,表面上虽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,但实际上,五感与情绪皆被放大数倍。
“好,为夫都听你的,定将大殷国土扩展到关外,将来命官员远洋海外,将高卢的宝物运过来,皆赠予你。”
沈若汐安静的听着尉迟胥画大饼。
其实啊……
大饼虽信不得,但真的很动听啊。
尉迟胥见美人眼神灼灼,如四月桃花绽放,让人心生荡漾,他又多言了几句:“喏喏,为夫打算将秦诗柔许配给你二哥,朕从未碰过她。”
他以前不屑于解释什么。
但今晚兰逾白大婚,他心中欢喜。
沈若汐一时语塞,她已经见过秦诗柔臂弯的守宫砂了。
【真搞不懂,狗子到底是渣?还是好?】
尉迟胥又继续强调:“后宫女子,为夫一个都不曾碰过,尤其是姜玥,为夫不喜欢那般干瘪的女子,为夫……倒还是偏好喏喏这样的。”
沈若汐:“……”
【什么?!我听见了什么?狗子是雏儿……啊,他是纯情小处/男?】
尉迟胥:“……!”
这话听了为何像是鄙夷他?
眼下身处冀州,一切都不安稳,尉迟胥虽对大局很有把握,但也不会轻易与沈若汐圆房,一旦怀上孩子,会危及性命。
尉迟胥上了榻,本想背对着沈若汐,直接不搭理她。
但很快,他又觉得心中憋闷难耐,索性又逮着她一番胡搅难缠,待沈若汐自己遭不住,他又堪堪收手。
“睡吧。”男人转过身,背对着沈若汐。
沈若汐拢了拢身上可怜的衣裳,从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,暗暗骂了半天。
尉迟胥:“……”
***
子夜过后,冀州城上空雷声轰鸣,雷雨突至。
惊雷掠过侯府上空,光线刺目,如一道游龙闪现。
冀侯惊梦醒。
他梦见了先帝,还梦见了曾经令他一见倾心的沈贵妃,他这才终于意识到,为何会觉得宋家家主如此眼熟。
屋内仅留了一盏起夜灯。
冀侯的脸色煞白,眼神之中皆是恐惧,仿佛见了鬼一般,背后冷汗涔涔,惊魂未定。
倘若宋家家主就是……那位。
江南道的帝王又是谁?!
不对!
他谋划了这么久,不可能出错啊!
帝王的确去了江南道,这是众所周知的事。
可天底下,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?
那位宋家家主,难道只是有几分神似先帝?
可那股子矜贵威严的气度,又岂会是一介商贾之流可以拥有的?
“来人!”
冀侯一阵低喝。
守夜小厮推门而入:“侯爷。”
冀侯立刻下令:“把四大副将都给我叫来!”
此事蹊跷,他不得不防备。
“围困客栈,一旦笃定宋家家主身份,立刻围杀。此事若成,萧家将夺江山,若是不成……就是万劫不复。”冀侯直至此刻,还是浑身冰寒。
宋家家主毫不避讳与他见面,到底是胸有成竹?还是……其他缘由?
萧铎也被冀侯的动静惊吓到了:“父亲,您当真想好了?”
冀侯嗓音轻颤,一点就炸:“废话!这个节骨眼下,已是箭在弦上,不发不行了!”
按着常理来说,新帝不可能如此冒险。
可新帝登上皇位这桩事,本就是传奇。
天知道,新帝会干出什么事来?!
倘若是他误会了宋家家主,那倒是更好!
***
昨夜雷雨仅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。
次日一早,雨过天霁。
客栈表面上风平浪静,但众人皆已获知,客栈周边皆有人监视,毫不夸张的说,已经被包围了。
用早食期间,众人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,沈若汐暗暗搓搓腹诽。
原剧本中,她就是死在冀州。
所以,她总觉得时日不多了。
【死就死吧,反正要迟早要死的,可我还有一个未了的心愿。】
【死之前,我务必要把狗子推到!】
【不如就今晚吧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