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听了,不免想起沈无沉虽陷父亲于两难,待自己还算不薄。但又想得他有妻倾心有妾如花,定不会缠上自己,便也不作细想。
只慕容念听了却有忧色道:
“医圣大人提醒的是,慕容择日便带着娘子回北歌了。”
医圣大人道:
“这样也好,待这解惜年身上病症的药好了,我便派人送到北歌。”
两下交待清楚了,便再三拜谢道别。待出了寒光寺,船早泊在岸边,这回却又见着一熟人,但见慕容念上前便笑道:
“崔哥哥,二哥怎么舍了你来?”
自己听着大有文章,但见那络腮胡的崔哥哥笑道:
“他军务繁忙,没空亲自来接你,派别人来又不放心,便劳我亲自来了。”
慕容念听了只打哈哈道:
“不忙不忙。娘子,先来见过你崔哥哥。”
自己听了“娘子”不免头皮一紧,但听得慕容念说得稀疏平常的,只得上前见礼,也学着喊了声“崔哥哥”,只这崔哥哥很是吃惊,劝道:
“胡闹也有个界限,三皇子的婚事怎能如此潦草便定了。”
说着又细细瞧了自己,只道:
“何况是个有夫之妇。”
自己听了不免滋味上心,不想自己何时已成了昨日黄花,若传扬出去怕还要搭上个勾引良家男子的恶名,但听得慕容念若无其事道:
“她如今已怀上了我的孩子。”
自己听着恍如晴天霹雳,崔胡子脸上大惊,慕容念也不理他只扶着自己柔声道:
“外面风大,莫惊了,娘子先进舱里歇着。”
崔胡子半天回不过神,竟应着寒光寺的景喊了声“阿弥陀佛”,自己心内好笑,慕容念老神在在道:
“崔哥哥快给二哥传信吧,早让父皇知道了,免得他老人家没个准备。”
说着朝一旁撑蒿的小厮笑道:
“先驶回无双城罢。”
自己虽道慕容念万事无忧,却又各般想齐了,但瞧他做足了戏码将自己扶上了榻躺着,一时无语,慕容念体贴道:
“娘子有心事?”
若说心事自然有千般万般件,只头一件还是记挂未谋面的父亲,便道:
“我父亲还在无双城里,不知景况如何了。”慕容念听了握着自己的手道:
“我看秦意殊也是执着忠君爱国的心思,与沈家效力只是权宜之计,自然也不会伤了李将军。待船入港,今夜我们便去秦府走一遭罢。”
自己听了不免感激,但见着崔胡子立在舱门口,欲言又止的,慕容念便道:
“这事教崔哥哥为难了,只宽限这两天,我便回去。”
崔胡子瞧了自己一眼,只道:
“属下请三皇子出来说话。”
慕容念听了道:
“在此处说了也是一样。”自己听了,只得道:
“你说完了话回来陪我罢。”
慕容念听了,才顺着自己道:
“我去去就回。”
但见着慕容念与崔胡子一齐出了门,虽小声说话,可惜这船是木头做的隔不了响动,但听崔胡子起头便是劝道:
“人常说红颜祸水,三皇子当三思啊。”
慕容念青天白日的,义正言辞地胡诌道:
“她既怀了我的孩子,我便要给她个名份。”
崔胡子不罢休道:
“几日前,你二哥与我一齐去沈府走了趟,特地瞧了这位姑娘。先前你二哥还不信哪家女子能让你倾心,见了便信了。只是你二哥也说,她是个天大的麻烦。”
慕容念笑道:
“她便是麻烦,我也生受了。”
自己才听了这一句,便是五味陈杂。崔胡子又劝道:
“三皇子还不了解你二哥的性子么?他最是疼惜你这个三弟,若他认定舱中那位姑娘是个麻烦,还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么?”
慕容念听了一急道:
“我二哥打什么主意?”
崔胡子只道:
“上次你与这位姑娘才共骑匹马走了,你二哥脸色当下便难看了,只怕是下了杀机。”
自己听了不免冤枉,但听慕容念冷了声道:
“我慕容念的娘子还轮不到别人插手指点,你与二哥说了,他要是真下得了手,我便再不认他这个二哥。”
但听得外面卟嗵一声,慕容念急道:
“崔哥哥你快起来。”
“三皇子与二皇子兄弟情义,今日为了个女子断送实在不值。”崔胡子煽风点火的,步步紧逼。自己在里头听了不免冷笑,倒看慕容念如何处置。只听慕容念也不劝了,冷道:
“崔哥哥喜欢,便跪着罢。”说着推了门便进来了,自己只背身躺了假寐,慕容念便坐在一旁静静陪着。
磨难(下)
自己虽闭着眼,但觉得他一语不发地,还是不忍心便起了身,笑道:
“这船行得快么?”慕容念怜惜般抚上自己的脸,柔声道:
“一个时辰便可到无双城了,你先好好躺会。”
看他眉眼有了倦意,便握了手拉他一同闭着眼卧着。原本静静的船后头许是有了风的助力,或是一时顺了流,与水撞击出“哗哗”的响声,如此时辰易过。
只是突的一下,船行骤止,外头呼呼喝喝之间分外吵闹。慕容念要去察看,自己拉了他的手,眼神交汇,便由自己跟着他一齐出了舱门。这时崔胡子正立在船头,面有忧色道:
“三皇子先在船上罢,这无双城有变数。”
但见眼前几十名官兵拦截了水道,另有好几艘船只已被截下,显见着这无双城是不让进了。前面一家渔船船主着了急,朝官兵头子求情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