翠茶楼的三楼向南雅间,是卢长留常订的位子,元宝约陶青青来的正是此处。
元宝拉着莲儿坐在房梁上,莲儿颇有些不适道:
“阿宝,我们为什么要躲这么高?”
“莲儿你不是说卢长留厉害么?下头使暗器不方便,在上头我就能对他使出我的独门神镖。”
“阿宝你什么时候有自己的独门神镖了?”
元宝嘿嘿然,从袖子里翻出一叠薄金牌子,摊开抓在手上倒像一把金揩扇子,元宝喜滋滋道:“你看这神镖如何?”
莲儿凑近一看,只见金牌子上写着“大内侍卫”,莲儿眨巴了几下眼睛,道:“阿宝你从哪弄来的?”
元宝满不在乎道:“刚才我师傅喊咱俩过去见他的时候,不是使了十来个人来围咱俩,我嫌他们烦,近身时便一个一个地摸走了他们的符信。”
莲儿脸色略冷,道:“这么说来,那平阳果然是……”
元宝小心翼翼:“莲儿,这个平阳,还有我师傅,甚至我爹娘……当年,你爹……”元宝断断续续的,莲儿轻声道:“当年的事,我师傅跟我说过,从头至尾,我不曾为此事执著过,只是不得不被它侵扰。”
元宝“嗯”了一声,莲儿抚着元宝的头道:
“现下有你就好了。”
元宝又“嗯”了一声,莲儿诚挚地望着元宝,两人又开始无聊的深情款款。
这时,外头传来敲门声,一个姑娘柔声柔气道:
“慕雪哥哥,你在里面么?”
来人正是陶青青,元宝嘴角一咧,朝莲儿使了个赞许的眼色,话说这以唐慕雪之名相约陶青青的点子,正是出自莲儿之手。
莲儿果然是和元宝一路的坏胚子。
元宝捏了个声音,装模作样道:
“进来罢。”
陶青青推门而入,左右无人,元宝快手扔出枚“神镖”,一下就打在了陶青青颈上的昏睡穴,陶青青稀里糊涂地晕在了地上。
元宝得意地跳下房梁,阖上门,将陶青青拖在屏风后头,又跃回了梁上。
莲儿嘴里念念有词,阿弥陀佛求佛祖恕罪云云,元宝捏住莲儿的下巴,眨着眼睛道:
“莲儿,你念经的时候,真是太令人心动了。”
莲儿低眉顺眼。
两人就这么说会情话又守株待兔半晌,那卢长留终于携着个五角鸡笼子,推门而入,领路彻茶的小二殷情地擦桌,倒茶送点心。卢长留似在苦思这鸡笼子里的雪花翎为何如此轻易取了胜,左右端详,也未留意到屏风后有人,元宝和莲儿等那小二一出门去,便互相使了个眼色,元宝一气飞出了手上的所有“神镖”。
却不料,那卢长留竟似早有防备,一下就钻进了桌底,元宝的神镖当当打在了桌上,没伤着卢长留不说,倒把那鸡笼子给打散了,雪花翎挥着利爪就在这雅间里乱窜,一下就划拉开了屏风,就要往倒在地上的陶青青身上踩去。
陶青青若被雪花翎招呼上了,不破相也得脱层皮了,幸好,那卢长留还算有些怜香惜玉的心思,顾不得对付元宝,就连忙去抓鸡救人。
元宝目瞪口呆看着下头混乱的场面,莲儿忽一微笑,往下头扔了串佛珠,撒了一地,卢长留躲避不及,被这珠子绊倒,一下就趴在了陶青青身上。
正是这时,来找卢长留对质斗鸡一事的谢子余推开门来,看见了卢长留对他心上人陶青青“意欲不轨”。
谢子余立时冲上前提着卢长留的衣领子,而还在乱飞的雪花翎一爪割在谢子余手臂上,刀锋之利,血红的一道口子。
谢子余一下就明白过来,道:
“你果然行事阴险,居然在斗鸡下了手脚,如今,又对青青……”
卢长留百口莫辩,谢子余一把推开卢长留,抱着陶青青大踏步出门而去。
这番好戏,只在转眼间。
阿弥陀佛,莲儿无辜地与阿宝念了念,轻轻道:
“阿宝,虽然算计得不够精准,但这样也算异曲同工了对不对?”
元宝轻笑,拉着莲儿跳下梁,终于在狼狈的卢长留面前现了身。卢长留也不惊异,从地上爬起来只是静静整了整身上的衣裳,作揖请教道:
“二位?费尽心思,可是为了挑拨我与谢子余二人的交情?”
说着卢长留一双犀利的眼睛,扫视着元宝还有莲儿侧脸的莲花,悟道:
“原来是黑衣楼楼主和萧家二公子大驾光临,能劳动二侠亲自设局,卢某何德何能?”
元宝看着卢长留这番言谈举止从容气度,不由刮目相看,面上便客气道:
“这样看来,六扇门有你一个,也不全都是草包了,莲儿你说是不是?”
莲儿打量了卢长留一眼,道:
“深藏不露,十分厉害。”
元宝与莲儿就像品评一幅字画般当着卢长留的面直截了当,卢长留脸上也无恼色,只微微一笑,道:
“承蒙二位夸奖,只是素来与二位无瓜葛,为何费神,但望赐教?”
元宝笑道:
“你要知道,去南静园问小王爷便可,我只是还人情罢了。”
“小王爷?”
卢长留静思,元宝和莲儿扬长而去。
作者有话要说:日更三千,果非凡人,趴下了,今天就更个两千吧...
6.4
洛阳城万花楼,元宝大呼小叫拉着莲儿就闯进了锦瑟的房间。
果然,锦瑟正在分绸缎,哪个头牌哪个新人,分多分少,规矩可摆在那呢。元宝殷勤道:
“锦瑟,过两天我和莲儿得去南静园见师父,你给我点好料子,给莲儿做套像样的衣裳赴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