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是萧兄,区区小事,何足挂齿。”
莲生却道:
“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浮屠,公子既是舍妹恩人,自然也是莲生的恩人,只是昨日舍妹疏忽,未请教恩人名讳。”
南宫公子笑道:
“在下复姓南宫,表字长安,诸位不嫌弃,叫在下长安便可。”
既已互通名姓,四人稍坐,海棠与另一位丫环便端来了茶水糕点,两人侍弄好后便乖巧立在长安公子身后。
莲生看着海棠身边的丫环道:
“海棠之外,想不到锦瑟姑娘也来了?”
锦瑟但笑不语,长安公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笑道:
“想不到萧兄竟识得在下的两位丫环,真是一桩巧事!”
萧姑娘与上官姑娘皆生了兴趣,萧姑娘调笑问道:
“二哥,你如何识得这两位美丫环?”
莲生望着眼神澄澈的长安,道:
“我记得海棠锦瑟原是侍奉一位叫元宝的姑娘,却想不到如今双双又投到了长安公子府上。”
萧素素想起来了,道:
“二哥说的可是三年前大哥成亲,那位来观礼的元宝姑娘?”
莲生点点头,上官艳回想起来三年前的情景,不由疑惑道:
“记得元宝姑娘曾说她出身低微,却又有海棠锦瑟两位如此出色的丫环,倒是桩怪事。”
长安公子一语不发,锦瑟这时道:
“诸位不知,元宝姑娘正是我家公子的童养媳,所以我与海棠才会供元宝姑娘使唤。”
此话一出,呆了两人,不外是萧家莲生与素素,而长安公子饶有兴致地看着莲生的反应,萧素素的伤心,却也只有上官艳瞧得清楚。
萧素素平时便是直来直往,这会嘴唇轻抿,忽而起身告辞道:
“长安公子救命之恩,素素无以为报,他日家父定当重谢,此刻家父催素素赶回金陵,恐耽误了出发时辰,素素先走了。”
长安公子仿佛早料到萧素素会如此,拦道:
“素素姑娘留步,南宫家盼与天下堡相交之心,已有余年,此时有缘相会,在下有宝物相赠。”
原与萧素素同进退的上官艳劝道:
“长安公子一片诚意,素素不如留下来一观,不耽搁什么。”
萧素素看着长安公子毫无介蒂的神色,原先一番自作多情反倒有些扭捏可笑,萧素素便点点头。长安公子复请二人坐下,这时海棠从后厅抱出一个大长匣子,一旁锦瑟解开匣扣,展与众人看匣子里头的两把镶珠嵌翠生得一模一样的宝剑。
三人看了这两把剑,眉头皆皱了起来,长安公子口气极恭眼神却平淡道:
“这匣子里的相思雌雄剑,是南宫家与天下堡相交的诚意,望蒙不弃,敬请笑纳。”
话说这两把相思剑,相传一把三年前作为沈家陪嫁之物几番辗转被人劫去,另一把由少林寺替蜀中唐家堡保管,却不料此时齐齐出现,还是由南宫家交由天下堡,其中曲折,实在匪夷所思。
而莲生公子怅然道:
“你果然认识元宝,恐怕这剑还是元宝替你取的罢。”
长安公子眉目皆笑道:
“萧兄看来还会说笑,这两把剑本是南宫家祖传之物,何必让阿宝去取。”
长安公子念叨“阿宝”二字时尤为亲昵,莲生听了不免心一疼,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,推却道:
“无功不受碌,长安公子如此重礼,天下堡受之有愧。”
长安公子面有难色,恳切道:
“萧兄有所不知,这相思剑在南宫家留不得。”
“这是为何?”
莲生看着长安公子,忍住心中难以名状的闷意,思量道:元宝出身黑衣楼,长安公子出身南宫府,两人一可谓有势一可谓有财,放眼江湖,恐怕连天下堡都难与之匹敌,怎么可能留不住宝剑;况且南宫家有本事取得双剑,又怎会无力护佑。
但见长安公子微微叹气,愁眉不展道:
“若只与山野江湖有关,倒也好办,只偏偏……”
萧素素与上官艳心中皆是疑虑万千,萧素素不禁开口问道:
“偏偏什么?”
长安公子道:
“偏偏我家长辈迷信术士占卜。”
上官艳道:
“长安公子说的可是正在江南游历的百晓堂堂主马天眼。”
长安身后的海棠道:
“正是,这马天眼欺人太甚,一到江南,上得我们南宫家,说什么‘这相思剑在南宫家留不得,是大凶之兆,须得迁出,方可利于生气’,原先我家公子不信,暗中瞒住老爷留下了相思剑,谁知道连月来,南宫家家畜皆亡,草木不生,气象荒芜了大半,瞒剑一事戳破,老爷急斥公子将剑送出,公子才不得不如此。”
长安公子语带惋惜道:
“若是别的宝物,在下自然不会吝惜,可这相思宝剑是祖传之物,在下不忍它流落在外,可这时已是非常之时,所以希望将它献与天下堡,凭天下堡之威镇住它的邪性。”
长安公子话已说明,莲生不置可否,萧素素想到这剑原是大嫂的嫁妆,萧家拿回,也是物归原主,至于什么邪性不邪性,萧素素全然不以为意,开口就要应承。
一旁的上官艳却轻轻拦住萧素素,话说上官艳出身峨眉派,是派中年轻一代的翘楚人物,行事自然稳妥,长安公子说话虽然可信,但其中诸多事端还需查证。上官艳喊莲生道:
“萧二哥,这事素素说话不算,你定个主意。”
莲生望向长安公子,却突然道:
“元宝可晓得这事?”
海棠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