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锦瑟正在小厅里吃早饭,元宝一进去,还看见左右两个丫环服侍锦瑟,其中一个还是上次元宝打晕的那个。那个丫环见到元宝自然神色慌乱,元宝挠挠头,指挥道:
“你们快去给你们主子报信,不然我打晕你们。”
那小丫环尖叫着拉着另一个丫环逃窜,元宝坐下,吃了几口,才对一直浅笑旁观的锦瑟道:
“锦瑟,你看我有那么吓人吗?”
锦瑟起身,替元宝夹菜,元宝狼吞虎咽,半饱才道:
“锦瑟,一会夜无忧来了你别说话,知道不知道?”
锦瑟虽不解,却依言点头,元宝将那本册子交到锦瑟手上,道:
“你先看看。”
锦瑟才翻开,脸色惊疑莫定,元宝语带怜惜道:
“锦瑟,你先回房里歇着。”
锦瑟放下册子,回房去了。
元宝将桌上吃的扫了大半,摸着肚皮终于等来了夜无忧,夜无忧倒也没有前呼后拥,穿得也素雅,只是背着晨光站在门口微微一笑,真是好看啊,元宝不由慨叹。
而夜无忧迈进门来,缓缓坐下,幽幽道:
“元宝你可来了?不会是专程来用早饭的罢?”
“这哪能呀?”元宝抹抹嘴,放下碗筷,将那本册子推到了夜无忧面前,道:
“你看看,第贰拾陆页。”
夜无忧仔细翻看起来,眼神里不辩悲喜,却道:
“你是说,她死了?”
即便元宝再莽撞,这时候也不是能说话的时候,所以元宝闭上嘴。
夜无忧一脸冰霜,道:
“这以为她是南静园请来赏牡丹的大家小姐,没想到她只是一介花农之女,难怪这几年都没寻到她的消息。”
元宝连忙道:
“玉珠姑娘出身虽低微,但其父极宠,衣食用度与大家小姐无异,平时也常去南静园玩耍,是以你才误会了。”
夜无忧看了元宝一眼,道:
“你查得倒仔细?”
“额,是玉珠姑娘容貌出众,当年知晓她的人多,才问出来的。”
元宝生怕夜无忧不信,连忙补充,夜无忧黯然道:
“你若骗我,我就把你把你……”
“把我娶过来是罢,我知道了,我很谨慎的。”
夜无忧已经言词不清了,元宝突然觉得这个打击确实有点大,元宝看着夜无忧慢慢起身慢慢离去,背影凄清悲凉,元宝不由喃喃叹息道:
“我本不想骗你的。”
等夜无忧走了,元宝才想到把锦瑟带走的问题,元宝觉得这事她已办成,就不必商量了,所以元宝速速进房拉着正发愣的锦瑟,情深意重道:
“锦瑟,我带你脱离这个这个虽然好吃好喝但是没有自由的地方……”
锦瑟若有所思,直被元宝拽着,元宝难得这般意气风发,也没遇着什么阻碍,总算把锦瑟救回了分舵。
3.10
又是十日后,海棠伤好得差不多了,被送至黑衣楼金陵分舵,初与元宝锦瑟会合的海棠只觉得情形不寻常,哪不寻常也说不上来,只是格外地静。
先说元宝,只见她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跟一尊新买来的白瓷观音眨眼,一眨就是半天也不累。又说锦瑟呢,道了要在小竹林里抚琴,可手搭在弦上一动不动,如此也可耗上个把时辰。
海棠派人去打听了她不在的半个月有啥变故,回来的黄字号末等杀手道:
“近来金陵也无甚大事,不外乎萧家二公子要给峨眉派上官艳下骋,还有萧家三小姐与洛阳正义门上官晏对了生辰八字。”
海棠才明白过来元宝的奇怪举止并非空穴来风,可锦瑟呢?锦瑟又犯啥病了,海棠一想到这上下只有她还是个明白人,不由操心问道:
“萧家这么着急给儿女成亲作什么?”
“还不是为了相思剑,整个江湖,人人都眼红相思剑,萧家怀璧其罪,终怕势力单薄,所以才与峨眉派还有正义门攀上姻亲。”
“你个黄字号杀手,见识倒也不差,改日我跟小姐提提,升你做人字号杀手。”
“小的谢海棠姐提拔。”
“小事一桩,金陵没别的消息了?”
“容属下想想,还有就是小王爷在金陵小住了几日,七日前已经回京城了。”
“他走了才真是大快人心,可惜我的仇还没报。”
海棠扼惋叹息,但海棠不是那么自私的人,海棠做事先是顾念元宝,再是黑衣楼,最后才是自己,所以海棠道:
“你把那个萧家的房间地形图侍卫值班图都弄去刻印了,还有相思剑的藏处标清了,往大街上发去,这事办成后,我也不向小姐请示了,由我做保,直升你做人字号杀手。”
“小的谢海棠姐大恩!”
“不用谢,快去罢,看我把萧家搅得鸡犬不宁他们还怎么办亲事!”
海棠主持完大局,便亲自去熬了一锅药粥,一碗端到元宝面前,拿话哄她道:
“小姐,你看这观音做什么?不就一死物,看多了也不能添福添寿……”
“嘘!”元宝竖起指头,接着又正襟危坐盯着那观音看。
“小姐,你是为啥啊?你跟我说说,你别吓我啊,我海棠无依无靠,全指着小姐了……”
说着海棠竟抹起眼泪来,元宝机械地转过脑袋,扫了海棠一眼,评价道:
“海棠,你平时也没少去万花楼找乐子,也没少见姑娘们哭得那个梨花带雨惹人怜惜,你再看看你,怎么哭得这么难看。”
海棠被元宝说得一愣一愣的,只能收了早备好的手绢,拿话逗道:
“小姐,你跟我说说,你为什么老盯着这观音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