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元宝边挠了挠乱发边打呵欠,分明就是个野丫头模样。
丁香她们也不敢忤逆,按着元宝的吩咐,给随意束了发,洗了把脸便了事,元宝打坐坐在外间太师椅上,手上端着一碗特制牛肉面,呼噜噜吃饱了,一抹嘴,这才道:
“石童那小子又去哪了?”
石童早在外间等候了许久,这会一脸凝重进来了,元宝不高兴了,斥道:
“昨晚不是好好的么?你干嘛一脸晦气?”
石童连忙禀道:
“楼主,沈家的少爷死了。”
元宝难以置信地从椅子上蹦下了地,追问道:
“怎么死的?”
“和先前那些孩童的死法一模一样。”
元宝睁大了眼,元宝喃喃自语道:
“我明明守了他一夜,怎么可能有人在我眼皮底下潜进去,难道那个吸血狂魔竟敢在大白天……”
元宝想得糊里糊涂的,石童细细又道:
“清早沈家的下人进了沈家少爷的房,就发现他枯死在床上,只有脖子上两个圆孔还残一些新血。衙门的人已经封了沈家一早上了,冷捕头已经派人把尸体运回衙门了。”
元宝大吃了一惊,退了几步,愣坐在椅上。
时光飞逝,又过了两个月,姑苏城中又死了七个孩童,人心惶惶谣言四起,而官府束手无策,江湖中路见不平之人纷纷聚向姑苏,而元宝夜夜派出人手盯紧,却仍不能阻止命案的发生。
这日午后,元宝派人请来了苏见笑。
地下冰库内,元宝一身沧浪剑派弟子平素穿的青色衣裳,站在装着苏见笑幼子尸身的棺材旁,直白道:
“苏宗主,你孩儿可否借我一用?”
苏见笑脸上阴晴莫定,但看着元宝那张酷似老楼主的脸,最后便只剩下恭敬,沉声道:
“只要楼主能替苏某抓回凶手,一切凭楼主作主。”
元宝这才道:
“我要你亲自把自家幼儿的尸身送到衙门,”元宝话语一顿,又道:
“如果苏宗主觉得委屈,也还有别的办法,只是没有这个来得直接而已。”
“如果楼主认为冷如玉有些能耐,属下愿照办。”
“他的师傅是六扇门的一把手诸葛流云,他的父亲是六扇门的二把手冷子剑,他再没能耐,六扇门的人也不会让他丢人现眼,这件事一定会在他手上查个水落石出的。”
元宝宽慰人的本事确实不差,苏见笑再无疑虑,元宝这才道:
“只是,你还得带个沧浪剑派的弟子前去。”
苏见笑看着元宝的着装,终于明白过来。之后,苏见笑领着元宝,用自家马车,亲自将棺木送到了六扇门。
姑苏衙门有头有脸,自然也有看门的,但苏见笑常住姑苏,好歹也与这些当差的有十几年交情,通报便都略去,直领到厅中。
冷如玉原在查验沈家下人的口供,不料听说苏见笑亲自送幼子尸身上门,难免吃惊,便赶了过来。
冷如玉一进厅,只见苏见笑置剑于桌案上,毫不客气端坐在上首,冷如玉心中不满,仍是淡淡的,一张脸如白玉般俊俏,不枉他江湖四大公子的美人名声.
只是冷如玉眼再一扫,发现一侧未隔断的偏厅里还站了一个人,一个身着青衣的沧浪剑派的弟子。但见此人面墙看一幅书法,十分投入,几乎忘记了周遭的存在,却自散发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光芒。
冷如玉一步步迈前来,眼角却始终注意着这个沧浪剑派的弟子,直到走到苏见笑面前,才依江湖礼数,抱拳问礼,道:
“苏宗主此番前来,不知所为何事?”
苏见笑也不起身,不怒自威道:
“我亲自将孩儿尸身送来,除了要靠你这个大名鼎鼎的神捕破案之外,还有何求?”
冷如玉不卑不亢道:
“苏宗主如此信任在下,在下一定不负所托。”
苏见笑却将冷如玉的话置若罔闻,直道:
“我却是信不过你的,所以以后我们沧浪剑派的弟子会跟在你左右,好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负我所托!”
说着也不等冷如玉回绝,苏见笑便道:
“阿宝,你过来,以后你就跟着冷捕头办事,一日不抓着凶手,你就一日不用回沧浪派覆命。”
元宝闻话才将注意力从书画上移了,转过身来,直视冷如玉。
冷如玉这才看清这个阿宝原来是个女孩家,原见她背影高高束发,英姿逼人的模样,原以为是个男儿郎,没想到待她转过身,只见她唇红齿白,面若桃花,嘴角含春风笑,眼中却又刁钻,姿容甚至比他从来所见过的那些美人还要出色。
冷如玉从未听过沧浪剑派里有这样一个人物,脑中电光火石,恐怕这个阿宝是苏见笑专程请来的监军也未不可知。冷如玉想得大胆些,倒也被他猜中了个八九分,
阿宝冷冷道:
“冷公子,多年不见,你倒是更美了,只可惜你堂姑已经成亲生子,不然你常陪在她身边也未尝不可。”
冷如玉被这话噎得不轻,脸上又青又红又白,全无先前的风度。苏见笑甚是满意,拍了拍阿宝的肩道:
“为师先走了,阿宝你好好和冷公子聊聊。”
元宝领命,眼睛却毫不畏惧看着几乎要暴跳如雷的冷如玉,冷如玉看元宝一双眼睛又无谓又轻浮,仿佛故意要他好看,冷如玉反而轻巧笑了,道:
“阿宝姑娘果然有些本事,连这些陈年旧事都打探得如斯清楚,倒打消了冷某对姑娘的疑虑。”
“什么疑虑?难不成怕我办事不力?”
“那倒也未必,只是怕姑娘心不够狠,办不了这种见血的案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