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洛神赋图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送到陶家的当铺换银子。”
天下首富陶家的买卖遍布各行各业,但以当铺钱庄一业为首要,其次便是马匹生意。这回在洛阳召开的武林大会就是借了陶家马场举行。
莲儿沉吟,静静问道:
“元宝你有把握么?”
“七成。”
元宝做大盗那几年,见识过许多名家画作,比如珍藏在皇宫里的洛神赋图。
“哦,”莲儿换好了紫色衣裳,步出屏风,清瘦的模样,掩不住的风流,莲儿立在元宝旁边,挑了一只细管的蘸饱润了墨,轻声道:
“不如,让我来画幅少林寺珍藏的观音大士,再题上我师傅品鉴的印章,应该能让陶家赔上一笔不小的钱财。”
“那是多少呢?”
“不低于万两。”
元宝得意地搂上了莲儿的腰,眉飞色舞道:
“想必这么个下马威,陶家人一定会亲自前来拜会我们。”
5.3
悦来客栈的清晨总是特别热闹,各处小楼园子里有人吐纳有人练拳脚有人比划剑招。
当然了,各门各派的活动皆是分开进行,毕竟江湖人最忌讳的一点就是偷师,所以,武林人士们心照不宣,都不会在天亮那几个时辰贸贸然地四处走动。
但元宝显然不会管这些俗套,尤其是元宝怀着让莲生趁热喝补药的心思,手上用布巾裹着熬好药的砂锅,飞檐走壁地就从后院的厨房,像那早春的燕子般直直掠过各处天字号小楼。
本来,以元宝的神速,寻常功力的弟子都不能发觉,但元宝有心,偏偏被龙王门的正在指点门内弟子武功的水谨之给察觉了。
只见水谨之喊了声“大胆贼人”,施着轻功就追了上来。
元宝眼中一笑,几个花木森森间的回旋,一瞬便消失在亭台楼阁中。
水谨之提剑观望四周,发现自己竟被引到了蜀中唐门歇息的天字八号楼,不等他回神离去,水谨之已被唐门一干弟子围了个团团。
这时,只见小楼中出来两位容貌皆是俊朗的公子,其中一个爱拿把扇子,脸上未语先笑风流倜傥,另一位品貌较为阴柔,清冷高洁。
唐门中除了唐果与唐慕雪二人,哪还会有这么一对人物。
话说唐果自去岁年末被唐家堡堡主接回,正是要与唐慕雪一齐要在今次的武林大会上为蜀中唐门赚点名声,因而,唐果被唐老爷子安排着与唐慕雪同住同吃已有数月,一则好练习唐门新式秘技,二则是在唐门中混个脸熟,以彰示唐果认祖归宗之意。
又话说大早上的,唐门门主还有唐门门主他爹都正在房内练功,唐果与唐慕雪二人则兴致勃勃地在暗室中研究一味新药。
而水谨之闯进来时,正碰上两人大功告成,刚给这味新药起了个别致的名字,叫做鹊桥相思生不如死。
唐家二兄弟的初衷:但凡这常人用过此药,皆会心疼上七天七夜,以应合牛郎织女七月初七鹊桥相会之意。
唐果较唐慕雪年龄小些,素来行事沉稳,而唐慕雪从小受宠,行为任性,打定了心思要找活人试药,而唐果正担心唐慕雪胡作非为,这回水谨之送上门来,唐果十分合意,与唐慕雪点头一笑,唐慕雪会心,大声斥道:
“哪来的小子,行为鬼祟!定是来偷我们唐门的绝学!”
那水谨之正要报上自家姓名,识眼色的唐家弟子便一巴掌打在了水谨之脸上,喝道:
“还敢顶嘴!”
唐慕雪摆摆手喝止道:
“谁让你动粗的,”
唐慕雪之意是不动武来些文雅的,水谨之却以为唐慕雪讲理,又正要开口解释,唐果已率先道:
“先把他绑起来,等堡主练完功再发落。”
“是!”一众唐门弟子应声要将水谨之拿下,水谨之却不是善忍的角色,不然先前也不至于一听说黑衣楼楼主要在四褐渡活动,便兴师动众地布了埋伏,以至于这么快就遭报应了。
是时,水谨之利剑出鞘,划开一道流星弧,退步道:
“此中有误会,容在下解释!”
唐慕雪眉一挑,喝道:
“误会什么,你居然还敢先动手,分明是看不起我们蜀中唐门,看我给你个厉害的。”
说着唐慕雪指间忽飞出枚牛毫银针,水谨之觉得脖子一痛,这才明白唐门的厉害,忙道:
“我是龙王……龙王……”
“龙你个头!”
话未说完,水谨之已被冲上来的一群骂骂咧咧的唐门弟子们五花大绑,三下五除二就吊在了院中的一棵老槐树上头。
唐果与唐慕雪则兴味盎然地冲上前察探水谨之的情形。
水谨之心如绞割,只见他额头大汗,口不能言,唐果却故作惊疑道:
“这人有古怪,难道是中了毒?”
唐慕雪热情道:
“看我给他把把脉。”
说着唐慕雪仔细研究起水谨之的症状来,还不忘附耳与唐果一一点评道:
“嗯,此人脉搏强劲有力,不似中毒。”
唐果十指夹了七八个小瓷瓶,斟酌道:
“这也说不准,不如先给他服点解药,就是不晓得哪个解药管用。”
水谨之脸色惨白,唐慕雪笑眯眯道:
“果果,在这种情形下,还是让堂哥我给你示范一下唐家堡百试百灵的独门解毒大法。”
说着唐慕雪指节间含着力道,稳稳地打在了水谨之小腹上,水谨之吃痛不已,胃中翻滚,哇一声,肚里的东西一气都吐了出来。
唐果和唐慕雪一早退避三舍,唐慕雪啧啧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