拍完新季度的广告, 程亦欢接下来一周的时间都是空闲，这才刚闲了一上午，浑身不自在。她敲了敲驾驶座，“送我去T.K酒店。”
助理吸着奶茶，咽下去嘴里的珍珠，“姐，你去那干什么？”
程亦欢不多加隐瞒：“去探班。”
沈南渡的新戏在T.K酒店取景, 她想去消磨时间，顺便给狗仔们有足够的料可以爆, 说不准cp一炒热, 沈南渡火出天际，她这个引路的前辈功不可没。
保姆车停在酒店公寓楼下, 剧组租用场地，周围围着不少粉丝。助理下车去侧门查看情况，几分钟回来，“姐，我们走侧门。”
程亦欢压住帽檐，跟在助理身后溜进酒店大厅。现代剧和古装剧不一样，取景是临时决定，两人围着一楼转了一圈，愣是没找到剧组的人影。
助理拽住一个服务员打听位置，小姑娘尽职尽责，硬是不肯透露半个字。
程亦欢迫不得已摘下口罩，笑眯眯说：“我来客串，不是私生粉。”
服务员先是怔愣住，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，表情转换很丰富，“亦欢，我是你的粉丝……可不可以给我签个名？”
程亦欢嘴角笑意不变，接过笔，微弯下腰，教养极好，“签到哪里呢？”
小姑娘揪着衬衫衣袖，“就，就这里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龙飞凤舞签下名字，还在最后画了个小爱心，“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”
粉丝兼服务员小姑娘掏出一张卡片，直通顶层套房的门卡，等程亦欢接过后，捧着小心心转身跑了，估计是和小姐妹汇报见到偶像的激动心情。
助理心想，难不成又撞上激情戏了？大脑快速运转搜索这次和沈南渡搭档的那位小女生，也是新人，但后面有人捧，金主是谁不得而知。
长相上，差了她家欢欢姐一大截。
程亦欢不甚在意，刷了卡走进电梯。
一路直通顶层套房，出门便看到灯光组的工作人员忙碌的身影。
这次的合作团队是网剧常客，程亦欢不熟悉，她自从出道就接拍大制作的影视，被业内看程资源咖。
绕开工作机器走进里屋，认出她来的人小声打招呼，程亦欢比了个手势不想打扰对戏的两个人。
沈南渡身上披一件浴袍，叉腰站在落地窗前念台词，女主角则是坐在沙发上，一件男士衬衫遮住小半个大腿，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不可描述的情节过后。
小助理拉了拉她的衣角，“姐，我们等会再来？”
程亦欢面容平静，“为什么？”
啊，看来是她想多了。
她家亦欢姐怎么会因为喜欢的人拍个激情戏就不舒服呢，这点职业道德还是有的！
现场太过安静，沈南渡也没注意到有人到来，走到女主角面前低声问：“可以再来一次嘛？”
女主角点头，“好的。”
导演拧紧眉头，长叹口气，“再来一遍。”
情况不甚乐观。
程亦欢轻手轻脚走到控制台，放轻音量，“姚导，这次是谁的毛病啊？”
虽然没打过戏，但情面是有的，程亦欢刚火起来那阵子，唱陪刘海娜各个片场转，人脉比较广。
姚导依旧表情严肃，“亦欢啊你来探班？你自己看看吧，我头一次见有人拍戏能这么僵硬。”
程亦欢摆出一副前辈的姿态，“我刚开始演戏的时候也挺僵硬，多拍几次就好了。南渡他很有天赋的。”
中年男人拍了拍额头，“不是沈南渡，是女主角，不让亲不让碰，还叫什么激情戏！”
“……”
程亦欢扫了眼姿态懒散的女主，默默忍住心里的一口气。
那是她喜欢的人好伐，借给你亲一亲抱一抱，算她脾气好！你倒好，还嫌弃上了。
不知道第几遍打板，场控声音提不起来，“开始！”
沈南渡饰演霸道总裁，缓缓走出浴室，胸前敞开一片蜜色的肌肤，慢慢向站在窗前的女主靠近。
灰姑娘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俗套戏码，观众最喜欢的那类狗血煽情剧。强取豪夺后，病态傲娇男主爱上倔强不屈的女主，先婚后爱，追妻火葬场。
沈南渡颜值能打，捏住女主的下巴，薄唇贴过去，室内柔光温和不刺眼，打在他们脸上，渲染出暧昧的光晕。
程亦欢眯起眼，按捺住心中的不耐，那女的什么情况，眼睫毛不停眨动，真当睫毛是小扇子呼哧呼哧楚楚动人？
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继续发生。
就在吻要落下的前一秒，女主角撇过头，眼神非常抗拒，略带厌恶。
？
程亦欢忍不住了，在导演喊“停”之后，话语中听不出什么情绪，“这位小姐，你作态扭捏给谁看呢？连累一整个剧组的人跟着你反复NG，你挺得意是不是？”
小助理见拉不住自家欢姐，默默退到一边。跟着程亦欢三年，第一次看到她主动收拾后辈。
女主角愣了愣，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程亦欢吹了下额前的刘海，上前几步，眼神有些冷，“字面上的意思，先给大家道歉，然后请教导演哪里出错了。”
沈南渡今早有些头疼，大概是吹了冷风，捏住眉心缓了会儿，走到沙发旁坐下。
姚导摆摆手，能让他少受点罪就不错，不指望道歉。制片人塞进来的女主，他起先看照片感觉颜值不错，没想到演技那么差。
女主角撇嘴，环胸到一旁，“知道的是前辈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来的泼妇。”
程亦欢翻个白眼，大小姐的脾气压不住，冷笑几声，正要上前教训她，沈南渡低哑的声音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