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欢欢。”
“……”
扬起的爪子瞬间收起锋利的指甲，软趴趴的肉垫按在地上，顿时嗲毛了。
程亦欢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。
思来想去，一个词浮现出来，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。
驯服。
她生来就不是好脾气，仗着家里有地位在叛逆期时横行霸道，称不上不良少女，但也做过不少恃强凌弱的事情。后来进了这个圈子，私生活会被无限放大，她懂得隐忍，善于伪装，把锋利的刺收起，当个漂亮的公众人物。
即使如此，她骨子里的野性依旧存在，是与生俱来割舍不掉的。
但是现在，这一秒，她第一次感受到名为驯服的东西，将她所有的暴脾气敛起，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拂过她的棱角。
程亦欢垂眸，敛起外露的怒意，“需要我示范吗？”
女主角是个有心计的人，她试图激怒程亦欢，最好是让她出手伤了自己，然后营造出楚楚可怜被人欺凌的形象，妄图踩着前辈上位。
马上要成功，却被沈南渡的一句话破坏掉了。
难不成，假戏真做了？
她思忖几秒，摇头，“不需要，我会演好。”
程亦欢歪了下脑袋，不光有心计，还知进退。撩起嘴角笑了笑，转身往片场外走去。
沈南渡的台词背得差不多，留给女主角安静的空间熟悉台词和人设，打算到休息室喝点水，出门看到程亦欢一副算账的小样子，很明显是等他。
她瘪嘴，受伤的神情，“学长，你凶我。”
尾调故意拖长，像受了气的小姑娘。
沈南渡嘴唇动了动，“天作证，我只说了两个字。”
“……”
衣袖被人拉住，他停住脚步，转头问：“要不要去喝口水？”
程亦欢绷直的嘴角缓缓松开，上扬出一道弧度，那副受伤的模样瞬间被得意取代，一点都不想掩饰。跟在他身后进了休息室，顺手锁上门。
从一进来就非常好奇他浴袍里有没有穿别的东西，如果不是仅存的矜持心理提醒他，说不准一进门就控制不住把眼前这个男人扑倒。
沈南渡垂眸淡淡凝视她，“又想打什么坏主意？”
程亦欢抿唇，伸出一根手指头放到他衣襟处，趁他没有缓过神，快速拉开一个缝隙，眼神顺势向下，一览无余。
秀气并不夸张的腹肌紧紧绷着，流畅好看的人鱼线蔓延到腰腹，ck经典内裤。
黑色的，很性感。
沈南渡猝不及防被她的动作吓到，忙乱地伸手裹住浴袍，“我靠。”
一句代表惊讶值爆表的语气词从嘴边溜出来。
程亦欢立刻立正站好，“报告，我什么都没看见。”
沈南渡眉梢抽搐，“信了你的邪。”
“其实，只看到了一点。”她抿了抿唇，“黑色的，一团。”
“……”
程亦欢继续回忆，“应该挺有料的，学长，你未来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。”
沈南渡卷起舌尖顶了下上颚，意味不明回答:“是嘛。”
程亦欢一本正经点头，“而我，就在寻找幸福。”
“程亦欢，你是个女孩子。”他无奈望天，头也不疼了，“以后不要这样，男人没几个是理智思考的。”
程亦欢收起不正经，反问：“你呢？”
沈南渡和她四目相对，清亮的黑眸闪过一丝不自然，“我还能挺得住。”
程亦欢长长“哦”了一声，故意蹭上去，“那你挺不住的时候一定要和我说。”
沈南渡长睫敛起，“啊？”
“我好做足准备。”她扬起嘴角笑，“谁让我那么喜欢你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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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实证明，看自己喜欢的人和别的女人拍激情戏，是真的会憋出内伤。
程亦欢从那之后没再去探班，怕气出病。艺考轰轰烈烈到复试阶段，学校请她回去当评委，顺便带动通过复试的同学不要再念想其他学校。
程亦欢记得她那不省心的表妹是报考京影，本来不想去的，思及此，给校方明确答复，她要去，在地位上碾压某人的自尊心。
诚然，她不是什么大善人，做不到有人在头上屡次撒泼，她还能当猴子尿尿逗人玩。
京影是一众艺术学子向往的圣地，想要通过进入娱乐圈改变家境的有之，想要一飞成名大红大紫的更是遍地皆是。来参加复试的人各个身怀绝技，比如一米五的娇小女生抡大刀，一米九的男生练瑜伽。
“……”程亦欢觉得一代更比一代强，因为她既不会耍大刀也不会瑜伽。
当初复试是一首老歌，还跑调了。
轮到第五十号，程潇潇。
一直看表演看到心塞怀疑人生的程亦欢，瞬间来劲儿了，两眼放光差点吓到面试老师。她轻咳一声，压制住心底的开心，激动，甚至是有··幸灾乐祸。
又重新把老前辈的一套拿出来。
程潇潇临时学了民族舞，身上穿着孔雀公举的七彩斑斓裙子。
程亦欢不知道她从哪搞来的，反正看起来有点恶俗。平心而论，程潇潇长得不错，眉眼间很英气，不是清水的蛇精脸。
偏偏选了柔美的舞曲，是不是从小就对自己理解有偏差？
负责的面试老师询问了一些事情，问及问什么选择京影时，程潇潇莞尔，“因为我表姐在这里！”
程亦欢：？
这是打算公然走后门吗？不不不，她并不打算让小表妹走自己的后门。
面试老师看了眼身边的姑娘，眼神示意，没提前说啊，这场内录着像，可能不太好操作。
程亦欢咬住嘴唇，嗬嗬笑了声，“这位同学，考场上没有姐妹，只有老师和考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