恍惚间,周衾总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。
但现在‘名不正言不顺’, 她知道宋昀川不会像以前那么惯着她, 等到宋萝回家了,他也就走了。
事实也的确是如此,本来三个人的房子变成她一个人, 几乎每天安静的落针可闻,周衾也不得不接受。
这个时候,她就会特别想回到舞团工作——无止尽的闲着更感觉空虚,如果这时候有事情做的话,总会好很多。
可惜去医院检查,脚踝恢复的并不算好,暂时还是只能在家里静养, 正常走路还是可以,但跑步运动都有待商榷, 更别说回到舞台上进行高强度的练习表演了。
周衾回到家里,趴在沙发上继续看堂吉诃德的舞曲,耷拉着的长睫毛都显得有些郁郁寡欢。
视频里首席舞者穿着红色的芭蕾舞裙不停的转圈, 镶着钻的裙摆闪闪发光,配合着首席修长白皙的腿, 近乎美丽的不可方物。
周衾看着看着,思维就不自觉的有些游离。
前两天祝放过来看她了, 顺便还把舞团给自己做好的衣服拿了过来。
面对着周衾的推拒, 祝放摆了摆手, 态度是毋庸置疑的强势。
“这芭蕾舞裙都是按照你的尺码做的,节目的编排步伐也是根据你擅长的方面编的,怎么拿去给别人跳?”祝放拢了下颊边的碎发,瞧着面色有些颓然的女孩儿,放缓了口气安慰道:“小衾,你也不用想太多,在家里好好养伤,等到时候身体好了上去跳就是了。”
周衾纤细的手指抚过裙摆上镶着的碎钻,不自觉的抿了抿唇:“老师,我脚上的伤恢复的不算好。”
“长时间不练习,没有舞台,我都不知道自己到时候能跳成什么样了。”
“堂吉诃德这个舞台,不管是编排还是服装设计都很好,这种精品节目,因为我的原因不能面世不是太可惜了么?”
周衾在工作上是个很负责的姑娘,她会很坦诚的交代自己的身体情况甚至是心理上的不安,至于其他的,就要交给有决定权的负责人去斟酌了。
但祝放想了想,还是决定继续用她。
“堂吉诃德这个舞台的核心只有你能跳得出来,所以我只等着你。”在对于艺术的极致追求上,祝放也是异常固执,说的执着而坚定:“有瑕疵的表演宁可不要面世,这点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。”
在祝放心里,堂吉诃德这个舞台要么就是周衾跳,要么就干脆不要,不会有第三种选择。
只是这种无条件的信任,多少让此刻的周衾压力更大。
舞者的表演是需要大量的练习的,她没有,练习过后的成果是需要观众评估的,她也没有……
她需要观众,哪怕现在没办法展现出最好的状态,但她也需要观众。
周衾看着自己那套已经做好的芭蕾小红裙,纠结的皱了会儿眉,还是忍不住给宋昀川发了条信息:[哥哥,我好难受。]
说完,还发了个‘哭哭’的表情包。
没几分钟,他的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。
“怎么了?”宋昀川清爽的声音里明摆着一丝着急:“脚不舒服?”
周衾不自觉的抠着小手,低低的‘嗯’了一声。
“我现在过来。”宋昀川毫不犹豫的指挥:“你换衣服,带你去医院查查。”
挂断电话,周衾想了想,真的听话去换衣服了。
于是等宋昀川输入指纹急匆匆地进来后,瞧见的就是一抹鲜艳的红。
火红火红的芭蕾舞裙,在冬日里像是一束火焰,瞧一眼,就容易把人的眼底灼伤。
宋昀川本来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,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编着一个简单的鱼骨辫,在家里穿着红色芭蕾舞裙的女孩儿。
“你…你这干嘛呢?”说话的时候修长的喉结不自觉的滚动,他自己都没有察觉。
周衾无辜的眨了眨眼:“不是你叫我换衣服的嘛。”
“……”宋昀川气笑了:“你穿成这样去医院?”
医生护士不得把他们当神经病啊。
“谁说要去医院的。”周衾笑了笑,然后又敢在宋昀川发火之前去拉住他的手,摇来摇去轻声软语的求:“哥哥,我脚确实是有些不舒服,但难受是在于不能跳舞,没有观众,你来当我的观众好不好?”
“好你妹啊。”宋昀川想都没想,毫不犹豫的拒绝了:“你这脚现在不好好养着还想跳舞?作什么妖。”
“不会真的跳的,我脚下不用力,就是尝试着走一遍编排步伐和动作,我…就是想要一个观众。”周衾抓着他,继续求:“好不好嘛。”
“……”
“如果总是什么都不做的话,我就什么都不会了,哥哥,求求你了。”
如果这世界上有什么宋昀川受不了的事儿的话,其中之一就是周衾撒娇似的装可怜。
就明明知道她大部分都是在装,可还是拒绝不了想纵着她的程度。宋昀川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甚至有点‘昏君’的潜质,但他是真的…拒绝不了她。
所以这次,宋昀川还是没骨气的答应了。
“先说好,我不懂唱歌跳舞什么的。”他丑话放在前面:“就算当观众,我也点评不出来什么。”
“没关系,你看着就好啦。”周衾开心的不得了,笑眯眯的把他拉到沙发上,构造了一个‘最佳观赏位’。
宋昀川家里的客厅很大,沙发前面一片空地儿,周衾换了芭蕾舞鞋踩在地上,微微踮起脚尖的时候,那肉粉色的鞋子几乎和她白白嫩嫩的皮肤融为一体,芭蕾舞鞋的丝带缠在细细的小腿上,水蛇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