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鱼小公举立不住人设了(441)
三个男生嘻嘻哈哈地往门外走。
然而,下一秒,交杂在一起的零乱笑声竟在门口融化成了统一的问候,“榆姐好!”
声音干脆有力,像是军训时喊的口号,又像是一把穿堂而入的利剑,准确而利落地扎进启轩心里的某一处角落。
他像是触电一般,猛地抬起头,往门外张望。手中的笔“啪嗒”一声掉在书上。
门外,是他心心念念的姑娘。
一样的白色运动服,一样的薄刘海,一样的靓丽面容。
白星榆被这一幕吓到了,往常他们是不会这样打招呼的。
她抿起嘴唇,挤出一个温柔而明媚的笑容,点了一下头。
三个大大咧咧的男生又吵吵闹闹地往楼下跑去了。
启轩见星榆正要走进来,马上一手抓起笔,一手撑着下巴,看着桌上的书本微微蹙起眉头,像是已经坐在这里思考了好久的样子。
星榆从他身旁走过时,竟主动跟他说起话来,“在补作业?”
满脑子都是如何跟她开口说话的启轩,被她突如其来的问候吓了一跳。
面前的那个姑娘已经放下书包,站在他桌子前,低头看着他的作业本,像是监考老师在观察同学的答题情况。
他又惊又喜,却依旧沉得住气,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,“是啊,你不来,我得自力更生。”
随即,他又飞快地话锋一转,“你今天怎么了?”
问题抛出去的时候,他就隐隐地有了一个答案。这一定和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有关。
“没什么。”白星榆的声音温和而又轻快,“你这一页是大前天的作业吧?”
杨启轩干笑了两声,想追问下去,却又怕掌握不好限度,只好住了嘴。
白星榆也背对着他坐了下来。
之后的半天,他们几乎没有交流。
下午,体育课上到一半时,杨启轩趁老师没注意,直奔医务室。
“同学,你怎么了?”
医务室的老师看着面前这个一进门就要开药膏的高个子男孩,关切地问道。
“不是我,是我们班的姑娘。她们体育课在训练集体跳绳项目,手臂都被打了好几条红痕。”
杨启轩说起谎来绘声绘色,面不改色心不跳。
“你们班的姑娘?”年轻的医务室老师笑了,调侃道,“是你们班的某一位姑娘吧?”
“老师您可别瞎说。”杨启轩一本正经地否认道。
但老师的眼睛笑得更弯了,“没瞎说呢,我认得你,篮球队的队长,没少收过情书吧?现在轮到你追女孩儿了?”
“没有的事。班上那么多女孩儿呢,我这个体育委员,要是只给一个人买药膏,那怎么说得过去。”杨启轩又为自己胡诌了一官半职。
“行行行,看你还挺有责任心。校园卡拿过来吧。”说着,老师站起身来,从后面的玻璃柜子里取出了一盒绿色包装的药膏,又接过杨启轩的校园卡,在机器上飞快地刷了一下,连同药膏一起还给了他。
从医务室里走出来的杨启轩,手里攥着校园卡和因为某种特殊意义而变得沉甸甸的药膏,竟不像去买药膏的路上时那样目标明确,心情坚定。
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
因为,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将这盒药膏交给那个赋予它意义的女孩。
思来想去,他决定采取那个最懦弱却也最简单的方式——偷偷放进她的抽屉里。
班上空无一人,同学们还在上体育课没有回来。他小心翼翼地把那盒药膏塞进了白星榆的书桌,生怕改变了她书桌里任何一样东西的原本位置。
十几分钟前出现在他视线里的,又白又瘦的小腿上那醒目的红痕,仅仅停留了片刻,就在深色运动裤的遮掩下转瞬即逝。
可是那道道的红痕,却在他心里生了根发了芽,野蛮生长着。
即使将药膏悄悄地放好以后,这种令人忧闷的不安也不曾减少分毫。
下午放学铃声一响,白星榆就背起书包,一个人匆匆忙忙地往门外走。
启轩没有机会跟她说上话,也不知道那盒药膏被她发现了没有——白星榆的抽屉被椅背挡得严严实实,像是一个奇形怪状的护盾,将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与万物隔开。
到家之后,白星榆立刻坐到桌前,拉开书包准备写作业。
她有两天的作业要补。
然而,“啪嗒”一声的脆响,让她翻书包的动作被按了暂停键。
她低头扫视了一番,迅速捡起地上那好像是从书包里掉出来的陌生盒子,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。
全新未拆封的药膏,不带任何与人接触过的痕迹,好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,从浩渺的外太空直接落入她的视线里,不曾经过任何人的手,与这人间的一草一木毫无瓜葛。
但她的心里却涌上一种毫无来由的期待。
“星榆,晚上出去吃饭吧。”苏燕清尖细的声音打断了星榆的思绪,“爸爸和文姨都一起去。”
说着,苏燕清推开了门,立在门边看着她,面容难得温和。
星榆抬头看了一眼,不动声色地将那盒药膏重新放入书包。
“我不去了,我作业还没补完呢。”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,继续找书。
“怎么了呢?”梳妆完毕后光彩照人的苏燕清,走进屋来,将黑色的手包放在书桌上,坐到了星榆旁边,伸出手搂住她的肩膀,凑近她,“妈妈跟你道歉,昨天妈妈心情不好,酒也喝多了,你别生妈妈的气。”
“我没生气,是作业真的很多。”星榆可以闻见她身上洗发水和香水交织的迷人气息,“我昨天作业都没补完。再不做完,明天要挨批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