论消灭王子病的可行性报告(112)
狗在吃排骨,颂颂在吃橘子。
吃剩的橘皮丢到脚边,小狗去嗅,淘气地叼着橘皮啃起来。
颂颂摸摸它的头,用脚把它轻踹到一边,捡起橘皮丢进门边装垃圾的塑料桶里。
祁星牧拿着扫把回来时,就在温柔的细雪里看见这样的一幕。
“房间打扫好了?”颂颂问。
“嗯。”
“我还以为你会打电话叫家政公司来做。”
“这种能表现的机会,就不必假手他人了吧。”
颂颂揶揄他:“可我家人都不在,你表现了也没人看见。”
他漫不经心道:“你看见就够了,会打扫卫生就是男人最好的加分项。”
这话说完,他觉得自己已经被PUA得透透的了。
颂颂笑着分了他几瓣橘子。
他放进嘴里嚼,突然想到了什么,口齿含糊地问:“你刚才是不是摸过狗?”
颂颂完全忘记这码事了,脸色凝滞,继而忍不住笑了。
这事越想越好笑,她眼泪笑出来了,身体也笑软了,倚不住门朝后倒去。
祁星牧侧过身,手掌垫在她的脑后,才没有让她从门槛上掉下去的时候磕到头。
他把橘子咽了下去。
颂颂坐直,抹掉眼角的泪,指着主屋:“门顶的‘福’字我没贴,我们这边的风俗,新年家里最高的‘福’由谁来贴,那人就会幸运一整年,你个子高,那个位置是特意留给你的。”
祁星牧走到门下面,拿起桌上的“福”字,回头看颂颂:“过来。”
颂颂小跑着过来:“找不到胶水吗?”
祁星牧把“福”字塞到她手里,从背后把她抱起来:“你贴。”
颂颂有点怕高,一手抓着“福”字,一手抓着门框:“啊啊啊千万别松手,我会掉下去的——”
“不会让你掉下去。”祁星牧安静地说,“把它贴好就放你下来。”
颂颂:“……可这是特意留给你的位置啊。”
祁星牧静了静:“你好重哦,抱得我手都酸了,再不贴我就抱不住了。”
颂颂:“你昨天还说我不重的!!!”
“昨天是昨天。”祁星牧张口就来,“昨晚你吃了两碗饭,今天至少又长了二十斤吧?”
颂颂:“……”
“贴。”他近乎是命令地说道。
好像那个霸道总裁哦。
颂颂只好用胶水涂满“福”字背面,歪歪扭扭地贴在木质结构的门楣上。
祁星牧不满意:“歪了。”
颂颂敷衍道:“就这样吧。”
“不行。”祁星牧板着脸,“好运气来了,可以歪歪扭扭地接收吗?扶正。”
颂颂只好把它扶正,嘟囔道:“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获得了可以随便抱我的权力?”
祁星牧不接话,装作没听见。
院子的角落,杨珩蹲在架子后面打电话:“喂?老妈,你们什么时候回来?”
“啊?要傍晚吗?”
“我姐?她正在和姐夫玩一种很新的东西,虽然他们都不承认在恋爱,但看上去真的很像诡计多端的爱情游戏。”
“啊?又要把回来的时间改到晚上吗?为什么?”
“哦——原来是要给我姐留恋爱的空间啊,那我要不要识趣一点,主动离开?”
最后杨珩也没走成。
因为年夜饭一个人搞不定,他需要留下来做饭。
祁星牧拿着昨天买的那条五花肉问颂颂:“想怎么吃?”
颂颂问:“你会做什么?”
祁星牧:“你想吃我就会做,就算不会也能学,你只管点菜。”
颂颂思考了片刻:“那就红烧肉吧。”
杨珩和祁星牧做年夜饭。
中途,村里的小狗又来打秋风,颂颂在院里陪它玩。
除夕的日头迟缓地沉入地平线之下,饭菜的香味渐渐弥漫了整个小院。
天黑了,小狗归家。
年夜饭快好了,颂颂趁乱又混进厨房做了个糖拌西红柿。
杨珩对颂颂说:“订的烟花刚刚送到了,我开车去拿。”
祁星牧说:“还是我去吧,你喊人回来吃饭。”
大人们在村里的棋牌室打麻将。
那里人多,嘈杂时很难听到电话声。
不过好在离得不算远,杨珩穿上外套:“行。”
祁星牧和杨珩都出门了,留颂颂一个人在家。
她把饭菜端到餐桌,又把砂糖橘、糖果、坚果装在盘子里摆在茶几上,打算待会儿边看春晚边吃。
冬日的天是朦胧的,说不清云朵为什么在寒冷的季节里总是乌沉的颜色,叫人心情压抑,但在门檐上灯笼亮红色的光芒里,那压抑好像又被冲撞着消散在了夜色中。
夜幕上只留一轮皎皎的月亮了。
院里,敲门声咚咚响起,颂颂以为家里人回来了,哼着歌去开门。
外面站着一个不该此刻出现在这里的人。
颂颂怔住:“……林夫人?”
飘雪的夜很美,林蔚也很美。
她妆容精致,衣服虽看不出牌子,在她身上却优雅得体。
如果不知道她是祁星牧的妈妈,颂颂根本想象不出这是一个快要五十岁的女人。
林蔚拎着珍珠手包,人在门外,目光却已把颂颂背后的小院扫视了一圈:“小牧呢?”
颂颂回过神来:“他不在。”
“那正好。”林蔚轻描淡写道,“我是来找你的。”
颂颂请她进屋。
一路上,林蔚都在用拧巴的眉头对这地方表达不满。
颂颂问:“怎么了吗?”
“这院子的审美太差劲了。”林蔚说,“池塘旁边不做假山,墙角也不种花树,光秃秃的丑死了,还有这栋楼,不雕檐角也就算了,怎么还要挂辣椒和玉米?这是什么味儿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