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弱受(40)
她心口狂跳,两眼发黑,浑然未觉他冲她冷冷冰冰丢下一个“会”字,早已脱下了身上的大衣,像往常一样,小心翼翼,轻手轻脚将大衣披在了她身上。
他抬起手来,轻抚过她飞扬的发丝,他漆黑、阴鸷的冰眸,对上她红肿、淤青的胸口,他眸中的寒冰,瞬间消融,燃烧起荡尽天地的业火,炙痛她胸前每一寸肌肤。
“不管你去哪,我都不会离开你。”
他喃喃低语,再一次埋首入她的胸怀,但这一次,他却并没有像刚才那样,吮/吸,舔吻,甚至是啃噬过她胸前每一寸肌肤。
他小心翼翼,极尽温柔地亲吻她,他双手用力,将她密不可分地强压在自己怀中。
他抱着她,就像抱着一件一碰就碎,精致珍贵的瓷器。
他满头大汗,重病在身,强撑起病体,揪着李御的衣领,将他从悬崖上扔下。
李御一死,世上再无人可解白绫身上的剧毒,亦无人可再施药为他拖延愈加沉重的病情。
她身上的剧毒,本就无药可解,除了找李御医治,唯一的办法,就是靠他用内力将她体内的剧毒逼出。
她毒发之日,恰好就是他重病之时。
白英与李云,这步棋,确实走得极妙。
他脚步蹒跚,紧紧搂着她,踉踉跄跄往回走,她终于觉察到了他的不对劲,抬起手来,忧心忡忡地抚上了他的面颊。
他回眸一笑,媚眼妖娆,风情万种,将她媚得,转眼间就忘记了害怕,低头一把将他倾国俊颜,牢牢藏进了怀里。
“夫君,别在大街上抛媚眼,要抛,回去对我一个人抛……”
她话音刚落,他突然出手,二话不说就戳中了她的昏睡穴。
她眼前一黑,无声无息,就睡在了他怀里。
当她再次醒来,她早已被人抱进了一间寒气冲天的冰窖,而寒虞,更是双目紧闭,面如死灰地躺在了她脚边。
“夫君?”
她心急如焚,急急往地下将他抱起,他却全身颤抖,早已连说话的力量都已失去。
她紧紧搂着他,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,只是突然间极害怕他会凭空消失,就这样咽下最后一口气,从此与她天人相隔,永不相见。
她泪盈满眶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把他从地上抱起来,她刚一起身,便惊觉这几日来一直盘踞在她腹中的剧痛,此时此刻,早已消失。
她摸摸自己的小腹,再看看瘫软在自己怀里,气息微弱,奄奄一息的寒虞,她突然间就明白了些什么,紧紧搂着他,边啜泣,边步履艰难地往不远处的大门挪了过去。
她搞不懂他,她实在一点也不明白,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。
在嫁入虞王府之前,她从来没有见过他。
他没有理由对她这么好。
可事实上,他就是那么好。
他拼着自己病发孱弱的身体,不顾一切为她逼出了体内的剧毒。
他口口声声说她一旦逆了他的意,他就会杀了她,可事实上,他几乎用自己的命,换回了她的命。
连她的爹娘,都不把她当成一回事,想杀就杀,想利用,就利用。
他堂堂八王爷,金枝玉叶,无上尊荣,究竟为何……
她来不及细想,只因他突然伸出手来,瑟瑟发抖,却坚定不移地扣住了她的右手。
他并未睁眼,只睫毛剧颤,指间用力,拼尽全力,牢牢攥住了她的右手。
她顺着他的手劲,弯下腰去,扣住他的后脑勺,将他大汗淋漓的俊颜,小心翼翼扶进了自己胸怀。
他则悉索一动,两条修长、光滑的大腿,悄无声息就从被窝里抬了起来。
她心口砰砰直跳,掀开被子,细细看他——
她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,霎时间都往头顶冲了过来。
他什么时候脱掉的衣服??
好端端的,他干嘛把自己剥得光溜溜的,一丝不挂地缠在了她身上?
没错,他缠在了她身上。
若非亲眼所见,她永远也不会相信,他有朝一日,竟然会像她从前在万花楼里看到的小倌一样,半眯着那双妩媚妖娆的狐狸眼,脸颊贴在她怀里,胳膊搂着她的后背,大腿缠绕在她的腰上。
她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,但从他剧烈颤抖的浓睫,他紧紧攥住她后背的手指,她猜想——
她还没来得及想些什么,就听到门外,先是响起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,跟着,大门“吱呀”一声,被人轻轻从外头推了开来。
进来的男子,一身红衣,眉清目秀,见了床上紧紧搂抱在一起的寒虞、白绫,脸上的神情,丝毫未变,只轻轻低下身子,对他两恭恭敬敬作了个揖:“小弟寒青,拜见八叔,八婶。”
白绫听得那男子沙哑,妩媚的嗓音,后背激灵灵就竖起了好几排鸡皮疙瘩,她眯起眼来,细细看他,她差一点控制不住,丢下了紧紧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寒虞,直接巴到了那名男子身上。
瞧瞧,瞧瞧,这才叫受,这样的男人,才是她朝思暮想,恨不能捆在身边,与之白头偕老,相伴终身的绝世美受。
他虽然容貌比不得寒虞,但肤白体香,浓睫媚眼,两片色泽柔美的薄唇,自打进了屋子,就一直微微向上翘起着。
他浅笑盈盈,满面媚色,朝着她伸出手来的时候,那葱白雪嫩的手背,简直让身为女人的她,都自愧弗如。
只可惜白绫还来不及将紧紧黏贴在自己怀里的寒虞推开,那绝世美受……哦不,比起容貌来,他其实还比寒虞差了一点点,那美受上前几步,从怀里摸出一包腥臭的草药,往桌上一放,冲着她,再一作揖,微微一笑,头也不回,就出了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