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鲜红淡绿(197)

栗清圆一直到上了车,后座上挨着冯镜衡坐着,她还想着祝希悦要怎么回去。

冯镜衡笑她操心得还挺多。别人家的孩子,要她少操心。

“你的二助好像喜欢一助呢。”栗清圆八卦着告诉他。

喝酒上头的人来归归她耳边的发,最后,指腹来揉她薄薄的耳垂玩。她说的话,他好像一点不新鲜,反过来告诉她,“二助能做到今天原本就是杭天保下来的。”

栗清圆听着面上讶然,任由他捏着她的耳垂也不管,因为吃瓜更重要,“杭天也喜欢祝希悦啊?”

冯镜衡笑她这个样子真是孩子气,“你从哪得出的结论?”

“你说的啊,祝希悦的工作是杭天保下来的。”

“工作是工作,感情是感情。”冯镜衡客观口吻,“职场审美不一定非得转化成私人感情。再说了,一份上升期的工作,与办公室暧昧从而不得不的调岗,你觉得你会选哪个?”

栗清圆听着顿时恍然大悟。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“好好劝劝祝希悦,别犯傻。实事求是,杭天是她一程的贵人,但是不适合她。”

栗清圆当真佩服他,“这才是你叫你二助过来的真正目的?”

“陪你,也正因为她是真心喜欢你,我才愿意叫你劝劝她。”冯镜衡看着栗清圆同她闹情绪,觉得有点不该,“怎么了呢,怎么又为了外人跟我凶,嗯?”

栗清圆觉得她没有,“你在偏帮着杭天。”

冯镜衡笑,纯粹听她这样酸酸的口吻有意思, “我当真偏帮着他,就不会想着借你的口透风给二助拎清楚什么。他俩真闹得那么不能对接,你觉得换谁更容易?”

栗清圆清楚归清楚,但是心里总归不是滋味。她自然更共情女性。因为心知肚明,冯镜衡无条件倾向他的心腹。

他的话也在佐证他,“她就是为你说话,我才愿意点拨她一下。”这一刻的冯镜衡是彻头彻尾的商人及用人思维。

栗清圆心上只彷徨了片刻,即刻有了决断。没错了,工作进阶任何时候都比朦胧无脑的爱慕来得重要多了。况且还是单相思,冯镜衡这个正主老板都这么说了,祝希悦是因为帮她说话,才额外得了一次上帝开麦视角。栗清圆便要当真还报一次,要祝希悦明白,“男人只会是女人成功路上的绊脚石。”

冯镜衡的酒劲有点凶,他听她这话,当真又气又笑,全然不顾前面代驾的司机,只揽着这样决绝的女人,喃喃在她耳畔问她,“我也是吗?”

“不,你不是。”栗清圆的话没说齐全,她的下文是,“冯先生怎么能只是个绊脚石呢,你是山,愚公都休想移得动的山。”

寻常人听这样的调侃,肯定要跳脚了,冯镜衡不怒反笑,他低头挨她脸庞再近一些,近到全身的酒气都浸润着栗清圆,“移不动最好。我就爱这样堵你一辈子。”

说着,栗清圆一直拿在手里的那盒白脱奶油蛋糕差点被他压坏了。

席间,他口口声声保证的,寿星公的喜气,不能浪费。

冯镜衡不解,栗清圆便亲自揭开上头的透明盒子,要他尝一口。

“干嘛?”

“长命百岁。”

某人闻言,笑得不行,“你还迷信这个呢?”

“老实说,我已经很多年没进过寺庙了。更不亲自拜神明了,因为我父母离婚那年,我明明有跟佛祖许愿过,求他保佑他们都好好的。结果,小舅意外走了。今天是你亲口说的,寿星公的喜气,不能浪费。冯镜衡,你说到便要做到……”

后面的话,栗清圆没有讲完,只见眼前人低头去,两三口便把那一人食的蛋糕吃完了。

“好了,我和你一齐,长命百岁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放心。”

他们回庄园别墅的路上,栗清圆挨着身边人,最后摇摇晃晃睡着了。

昨晚太累,早上起得太早,中午又吃得太饱……她跟冯镜衡念叨了许多,还偷偷把杭家摆在席上的喜宴食单给收藏了起来,说回去研究研究。

冯镜衡揽着她,问她研究这个做什么,你也要摆喜酒啊?

瞌睡起来的人,最后眼皮沉沉阖上,“是中式喜宴的美食名目翻译呀,想到哪里去了……”

栗清圆也不知道在这样阴天无风的午觉里迷蒙了多久,她睁眼的时候,车子早已泊停了下来。

在舍费尔与他们别墅中间的园林庭院里,这里连廊外有一株茂密参天的粉玉兰树,只可惜不在春天里。车里的冷气没停,冯镜衡右手边降着半截车窗。

感受到她的动静了,右手持手机在办公的人,轻悄一声,“醒了?”

他的左手始终揽住她,整个肩膀也借给她作倚靠。

“我睡了多久?”

“算上司机走的半个小时,快两个钟了。”

栗清圆直直腰背,半边脸颊上还有他衣衫的枕痕,“你该喊我的呀。”

“不想动。”他的手机页面停在微信联络上,栗清圆没想偷看,下巴朝过来,便看到了上面的名字,唐受钺。

她对挂名册这些一向有敏捷的速记力。更何况,这个名字还蛮别致的。

最新联络对话上,冯镜衡回复了句,届时上海转机时,面谈。

他手机再锁屏的时候,栗清圆言明,“看到了。”

听见他笑了声,“看到什么了?”

“看到你又要出差了。”

有人笑得更盛了,他低头来,栗清圆别开脸去,径直要下车。他扽着她的手,执意从他这端一齐下来,他再去熄火落锁。

从后备箱取出把直柄伞,然后来牵她的手,说答应她的,出去走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