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笫之私(27)
辣椒呛到气管,郝心晴伸手捂住嘴,脸胀得通红。
封远华递过纸巾,无奈地笑说:“我多嘴了。”
男人年纪渐长,自我认错的觉悟是相当高,和年轻男子形成鲜明对比。在男孩的阶段,他们喜欢逞口舌之快,不过每个男人生命中一定会有一个女人,教会他们如何去做一个讨女人喜欢的男人。
郝心晴接过纸巾,捂住嘴唇,眼睛亮亮的。
封远华脑海里闪过一个词,乌溜溜,用来形容她的眼睛最合适不过了。他奇怪自己每次见到她的窘样,总能想起美好的形容词,对于词汇贫乏的他来说,简直就是奇迹。
手机响起,郝心晴掏出来,见是苏莫的名字,很不耐烦地接通,“什么事?”
“你在哪儿?”
郝心晴沉默不语,他一定知道她没有会娘家了,苏莫是很细心的人,一定打电话去她家了。
“你到底在哪?”
“我和朋友在一起,晚上不回家了,你别打电话了。”郝心晴果断地按掉。
还没等她放进口袋,信息就追来了:你在哪,我去接你。
郝心晴坚决地关闭了手机,今晚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苏莫。
封远华靠在椅子上,了然地注视着她。
餐后,郝心晴抢先一步,召来服务生结账。
封远华没有去抢,他看得出面前女人想付账的决心,既然如此,那就成全她吧。
“走吧,想去哪?”。
“随便放我到哪个地方。”
坐在车上,封远华打开电台,正在播放一首很老的英文歌曲。郝心晴读书时的英文很烂,四级考了三次才勉强通过。如今做外贸,不得不捡起荒废已久的英文,痛苦不已。咋听到英文歌,脑袋冒出abc一长串英文字母,闹哄哄的。
封远华却是沉浸在音乐里,还不由自主地跟着哼起,他的嗓子是典型的男低音,低沉略带沙哑,听起来,竟是悦耳的。
车子缓慢行驶,不知去向何处,耳边的声音犹如催眠曲,声声催人入梦。
郝心晴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,醒来的时候,天色半明半暗,太阳露出了半张脸,天空美得不可思议。
车子停在山野乡村,封远华就站在田边,遥望天边。郝心晴站在他身边,仰头看着绚烂的霞光,云海翻滚,刹那间,太阳露出了整张脸。
郝心晴手臂张得大大的,昨晚的郁闷随黑夜消失。
郊外的早晨空气清新,她沉醉其间,忘记了一切的烦恼。田间开始有老农给菜地施肥,满是褶子的脸上遍布阳光。
郝心晴收回手,深深吸气,未经污染的空气闻起来都是舒服的。只是再好,也不能留恋。人在世上,离不开柴米油盐,她现在还没有资格享受自由的生活。
仰起头时,只见封远华微笑着,手里拿着车钥匙晃动。
17
郝心晴是坐着封远华的车来的,不过在离公司还有上百米的路程时,就先下车了。
坐在封远华的车上,一路无语。夜晚人们总是容易迷失,忘记自己的身份。等到了白天,老总还是老总,小职员还是小职员,泾渭分明。
郝心晴并不认为经过昨夜,她和封远华就成了真正的朋友。或许比一般工作关系稍近了点,也仅此而已。
她走进去的时候,并没有注意到马路对面停着辆汽车,车窗是摇下的,车主人注视她进大楼后,踩下油门,直冲上路。。
苏莫打开了车内的音响,开到了最大声,往日动听的旋律此刻听来,竟是噪音。
前面的车子开得很慢,挡住了他的去路,苏莫按下喇叭,滴滴声起,车内的声响几乎可以媲美迪厅了。
超过前面的车,苏莫加速再加速,到了单位的地下停车场,他没有立即下车,而是抽出根烟,点燃,深深地吸口。
他很少吸烟,有时几天也不抽,只有为了应酬,或是心情不佳的时候,才会点上一根,看着烟雾缭绕,就如到了另个世界,心情往往也就平复了。
郝心晴刚进办公室,就被张恒叫去了。
她站在张恒的桌前,摸不清张恒叫她进来的目的,在事情未明朗之前,少言是做好的策略。
张恒笑着说:“怎么这么拘谨,我还会吃了你不成。”
“我性格就这样,经理你可别见怪。”郝心晴笑着解释。在业务部呆了几个月,对经理的为人她就算摸得不十分透彻,也略知一二。外表貌似随和,内里城府是很深的,这样的人不能轻易得罪,小鞋可是随时候着的。
“封总的那单已经签好了,他还特意跟权总提起了你。”张恒意味深长地看着她,“下个月就可以交第一单货,货款到后就可以给你第一笔提成。”。
张恒的一席话,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。这笔单子,她毫无出力。当然,她也可以昧着良心默认下来,谁不喜欢钱。
内心激烈的摇摆之后,她决定还是说出来,“经理,这单业务不是我的功劳,提成我不能要。”
张恒盯着她许久,像是想辨别她的真实意图,“小郝,我知道百分之一的提成是少了点,可公司利润也低,你差不多也就算了。”
见张恒误会了她的意思,郝心晴急忙道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不是就好。”张恒低头开始整理合同。
郝心晴掩上门后,心里像压了块石头,拿人手短,吃人嘴短,提成拿了,摆明她就欠封远华一大笔人情。
她不明白封远华为什么要在权总面前提起她,想到还有一个多月,第一笔业务才能完成,郝心晴暂时停下了胡思乱想。她一向这样,碰到烦心的事,就放在一边。往好处说,是心思豁达,往坏处说,就是没心没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