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光镇还在(60)+番外
陆优抬头问:“饿了?”
“还行。”
他问:“我也有点饿,你这儿有什么吃的么?”
我说:“只有方便面。我烧点开水,泡碗面吧。”
他说:“我来吧,你锅有么?”
“有。”
他走到厨房里,打开煤气灶,拆了两包方便面,下锅开始煮。这个场景好熟悉啊,之前我们在“财满街”住的时候,他总是在厨房给我做饭,也是这样,右手掌勺,左手扶住锅柄,留个迷人的侧影给我。
面煮好的时候,陆优习惯性地洗了洗锅,回到客厅,“吃点东西吧。”
接着他愣住,轻声问我:“怎么哭了?”
我赶忙用手背擦了擦眼泪,低头说:“没什么。”
他的手机响了,接起来他喊了一声:“妈。”
用方言说了一句:“在朋友家里。”之后的对话我没有听清楚,似乎比较顾忌我,他看了我一眼,再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继续这个电话。
//你今天晚上留下来好吗?
我刚坐下要开始吃面,付安东给我打电话。
他问我:“怎么这么多天都没来公司,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”
我说:“没什么事,有点伤风感冒。就请了几天假。”
付安东试探地问:“许深深,我听你声音不太对,你是怎么了?”
我说:“感冒了当然声音不对,不和你说了,我是病人要多休息。”
“你不说清楚,我今天晚上就来你家。”
我叹了口气:“真的没什么,心情不太好而已。”
“你想起什么了?”这个问题真是直指心尖,付安东对我真是了如指掌,什么他都知道。
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。或许是大棍的突然去世,让我更加觉得人事无常,更加想要一份安定,这个时候陆优出现了,他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件事都让人不可回避地想起了昨天,想起曾经有过的美好时光,让我想再一次尝一尝许久未有的温暖。
付安东很久没有听到我的答复,他轻声很犹豫地问:“想起陆优了?”
我不想承认,不想承认我确实想起了他。因为那时候有多喜欢他,后来就有多痛苦。我心里是怨恨他的,这种怨恨形成一道屏障,自我保护让我远离过去。
我说:“不算,想起很多事。”
付安东怒了,“许深深,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。”
我没有出声。
电话里有沉沉的叹气和沉默,过了一会,付安东无力地说:“我他妈的还能做什么?”
我说:“阿东,今天真的挺累的。我们改天再说好么?”
付安东说:“随你,早点休息吧。”说完,他先把电话挂了。
我挂了电话,抬头发现陆优靠着阳台门在看我,他好像在那站了挺久,等到我电话收线,才坐到桌旁,没有回头,只说了一句:“吃面吧。”
确实是有点饿了,把面吃完,他去洗了个碗,我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胡乱地换着台。
客厅里的时钟指着11点半的时候,陆优坐到我身边。
他揉了揉额角:“不早了,你去睡吧,我先走了。”起身,拿起外套往玄关走。
我出声叫住他:“陆优。”
他顿住脚步。
“……你今天晚上留下来好吗?”
他站在那里,很久很久,最后说:“明天还要上班,都早点睡吧。”
我说:“可是我睡不着。”
他转身过来,看着我,“你是想要我留下来,还是随便谁留下来都可以?”
我笑了,装作无所谓的样子:“付安东来不了,你不可以留下来吗?”
他深深地看着我,好像在辨别我说的是真是假,最后说:“不可以。”接着带上门离开。
这天晚上陆优没有走。他的车停在楼下一直没有发动。大概到早上5点多的时候才离开。
//他们会不会是……有了啊
49.
同事们开始陆续离开北京回老家过年。大棍的父母离开北京之前,我们请他们吃个中饭。大棍在河北人,就定在全聚德吃顿烤鸭。
我办了些年货,提过去给两位老人。
不过几日,杜少图瘦了一圈。他出去接了个电话,然后和我说:“陆优家里有事,中午来不了了。”
我问:“什么事?”
“不清楚,大概他妈的老毛病又要检查了吧。”
“他妈有什么老毛病?”我卷了块烤鸭递给大棍妈妈,转过头回杜少图。
他说:“糖尿病,你不知道么?他爸去世之后没多久查出来的。湖南那边吃得比较油腻,后来陆优就把他妈接过来住了。”
我一愣:“他爸去世了?”
杜少图说:“你俩已经不熟到这个程度了么?已经好久的事了,你出国没多久,他爸就确诊肝癌晚期,没撑多久。”
我挺疑惑的:“我出国没多久……那不是5年前?”
“对啊。你怎么完全不知道?”
我喝了口可乐:“他又没和我说,我怎么知道。”
一顿饭很快吃完,之后我和杜少图送两位老人去火车站搭火车回去。大棍是他们唯一的孩子,两人已经近六十,走路躬着背,回头还向我们道谢,听着真不是滋味。
下午回到办公室,张丘压低了声音和我说:“许经理,和你说个八卦。”
“嗯?”
“有同事今天中午在第三医院见着陆总监和吴莎。”
我向他重复了一句:“今天中午?”
“对啊”,张丘神秘地说:“我听投行部的同事说,今天上午陆总监和吴莎都请了假,后来就有人在医院见到了他们。”